第九章 誓要悔婚 (第12页)
罗云伸了个懒腰,看了眼身边一丝不挂的翠黛,情知自己昨夜大醉,定是胡闹了一场。
伸手正过翠黛略有些娃娃肥的脸庞,手指所触,肤如凝脂,弹性丰盈,长长的睫毛掩着美丽的眸子,熟睡中的女孩儿,安静,柔弱,恬美不可方物。
如此豆蔻年华,不在学堂里读,却早早的被自己这个花花大少开了苞,每日做些散碎的家务,红颜薄命,一至于斯。古代的女子,怕都是这样的吧,即便身在朱门,活在帝王家,也掌握不了命运,在短暂的人生旅程中,苦苦的挣扎。
“然则,总比后世放荡成性好吧,虽然穿越回来,还是不要搞些女权的名堂为好,免得成了千古的罪人,受万世的唾骂。”罗云胡思乱想着,给翠黛盖好了被子,轻手轻脚的穿好了衣服,下床出门。
洗漱完毕,迎着清晨的风,罗云倚在杨树上,仰望长空,浮想当初活得朝九晚五,了无生趣,回隋虽只数日,每日都过得很是充实,十分惬意,莫非这时代,却是越发展越是不堪了。
胡乱琢磨着,忽然就想起张善相是何等样人了。隋末有十八路反王六十四路烟尘,这各路烟尘里,最为著名的有三个,分别是杜伏威,薛举和张善相。
这三个皆是极厉害的人物,都让李唐很是头疼了一阵,张善相威名稍弱,后来降了李渊,在武德二年,张善相死守伊州城,抗拒王世充,最终城破被杀,在当年,也是轰动一时的大事。只是不晓得他怎么就流落幽州来了。他既然不主动提起,罗云也就不多问,重要的不是过去,而是当下和将来。
吃过早餐,向刘伯学写字,简化字毕竟与正楷一脉相通,他又有些古的功底,因而学得甚快,一两个时辰,便学了百字。
这刘伯也是个有意思的,晓得贪多不烂的道理,见他学得快,便多教了些,到了一百字便不再教,让他自己温习,掌握透彻了,再教新字。罗云见他从前不过是一介武夫,能有这等见识,十分敬佩,平日里说话聊天,也就不把他作下人看待,做了个忘年之交。
他有意给刘伯寻个前程,刘伯却微笑着拒绝了:“老夫蹉跎一生,已经过了奋不顾身建功立业的年岁,如今年近不惑,再无雄心,只求安安稳稳度过余生,也就罢了。”
罗云知他年轻时,新婚两年,发妻便得了重病,不治身亡。数十年来,不曾续弦,孤单一人,好不凄凉,便张罗着要给他寻一门亲事。
刘伯淡淡笑道:“多谢二公子美意。然老朽与内人有海枯石烂之盟,她虽舍我而去,魂归天外,我却不忍负她。今生今世,有此一妻,于愿足矣。”
罗云闻言,好生相敬。无论如何,一生一世的爱,都是值得尊敬的。
正闲谈,罗成火急火燎的冲进来,喘着粗气说道:“二哥,不好了,叶萧那厮,亲自来府上找爹爹了。”
罗云淡然一笑:“有何不好,我正愁他不来。他既然来了,那定是要质问于我,我去火上浇油,不愁他不恼羞成怒,决然退婚。”
两人偷偷摸摸去了客堂,在门外探头探脑,见叶萧正与罗云说话,只是语调平和,不见叶萧如何愤懑,不禁大是意外。
罗艺何等样人,早看到两人,笑骂一声:“逆子,还不进来,真是好大胆子,竟敢公然去搅乱你岳丈的雅会,看我不打死你这畜生!”
罗云见他竟尔满脸笑意,内心一阵发毛,难道老爷子被气的疯癫了,自知躲不过去,挺起腰板,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给罗艺和叶萧道问安好,径直找了张椅子坐了。
罗成鬼鬼祟祟的跟在他身后,却不坐,立在他身后,满脸肃然,一副不关我事的神情。
“畜生,还不向你岳丈赔罪!”罗艺见他正襟危坐,目不旁视,又好气,又好笑。
罗云哦了一声,站起身,刚要赔罪,叶萧一伸手,笑眯眯的说:“贤侄不消多礼,都是小事。”
罗云更加心疑不定,只道他有极厉害的后招等着,想了一想,决定待时而动,见招拆招,当即很假的笑了笑:“岳丈大人,此事确是小婿做的莽撞了,本意只想去讨杯酒谁喝,不想闹的僵了,还望岳丈大人不计小人过,莫怪罪小婿吧。”
出乎意料,叶萧一点怒意都没有,笑容可掬,笑得罗云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贤婿真好才华,那篇将进酒,端的是神惊鬼泣,痛快淋漓,我作了一辈子的诗词,与贤婿此诗相比,都不堪入眼了。”
罗云这时,渐渐的明白过来,叶萧不是被他镇住了,而是被李白的将进酒震慑住了。也难怪,这诗可是千古绝唱,盲听了都要热血三分,遑论这些整日浸泡在诗堆里的老家伙。
罗艺脸上堆着笑,道:“亲家不要赞他,料这顽皮子,懂得什么诗,凑巧让他压了个韵而已,值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