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莫县——
这安平县以东紧邻的县城,人口与安平县差不多,不过更显繁华一些。
然而今日莫县县令心情却不是多好。
“哦,有军队途经此地想要求一些米面粮食?”
莫县黄县令听到下方小吏的汇报,脸上一点也不以为然,就像是挥舞苍蝇一样挥挥手。
“去去去,什么人都敢来打秋风,也不看自己几斤几两。”
黄县令很是不屑,这要是谁途经此地他都得招待一番,那他手里还有几两油水?
虽说这提供给路过军队的粮草可以往上报备,可现在他对如今的情况门清。
陛下为了赔付给大渊今年的岁币,上月已经再度征收了一次附加税。
现在各个县都没多少余粮,就算是当地的一些大户,家产也是瘦了一圈。
黄县令很懂得竭泽而渔的道理,鱼儿不能一网打尽也得好好豢养一阵子再捕捞,如此才能长久。
不然,火匪作乱就是前车之鉴。
然而火匪只是闹出动静最大的,事实上从去年开始,起义造反之事就多如牛毛。
虽说都是某地发生的小动乱,但生性谨慎的黄县令却嗅到了一些不好的苗头。
兴许要是再来点大动乱,很快一场不逊于火匪的大动乱就要来临。
一想到杀官造反之事要是出现在本县,黄县令就不寒而栗。
这年头杀官造反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得益于先帝此前对贼寇的放纵。
许多贼寇要是闹大了,闹得不好收拾了,官家就会下令诏安。
这反而是给了这群贼寇退路,让这群泥腿子愈发肆无忌惮。
好处也不是没有,起码这群贼寇不会做的太过,不至于做出屠城等等天怒人怨之事。
可这就极大增加了下边人治理地方的难度。
以至于现在黄县令就算横征暴敛,也不敢对那群穷鬼下狠手。
上头要是收的重了点,那他就只能多从大户身上多收点。
这种手段一般人还真玩不来,但黄县令如今在莫县站稳了跟脚,倒也能维持得住局面。
不然本地乡绅闹起来,他这乌纱帽都不一定能保住。
至于那粗鄙武夫,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
“可是大人来的是一位副千总”
“副千总怎么了?区区一介武夫,别说副千总,就算是他家千总来了,都得乖乖看我脸色。”
黄县令嗤笑一声,在大燕人对武人有着天然的优越感。
在大燕官场上,往往面对武人要比人低一级,就算武人比人官职高好几级,人该看不起还是看不起。
甚至在同级的情况下,武人还得给人下跪。
“可是大人,这位副千总还带来了知州大人的手”
“蠢货!何不早说?手在哪?速速呈上来!”
闻言黄县令立马就精神起来,一拍桌子连声催促道。
见此,小吏苦笑一声,连忙弓着腰将袖口里的手恭恭敬敬呈上前。
接过手,黄县令细细一番查看,他可不是对一区区武夫低头,他敬仰的是曹大人。
通篇看下来,黄县令不由一阵错愕,甚至有些纳闷的又反复看了好几遍,这才确信这封手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