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今夏内心一阵慌乱,“大人去哪了?怎么突然就不见了?”焦急地向四周看着。突然听见一阵笑声,这笑声带着些许稚嫩,又有些尖锐,“这是什么声音?难不成是鬼出来了?”袁今夏惊恐之极,恰在此时,眼前一道影子飘过,伴着那刺耳的笑声,袁今夏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失声痛哭,双手抱住头,蹲了下去,大叫着,“鬼呀,啊~~~”。
少顷,陆绎回来,见袁今夏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细细一想,应该是自己没打招呼就离开,小丫头害怕了,陆绎心里暗暗责怪自己,“为何如此粗心,明明知道今日她已经备受煎熬,”遂想到能让小丫头轻松起来的办法,便假意开起了玩笑,用手弹了小丫头脑袋一下,叫道,“哎~”
陆绎还没说出第二个字,便见袁今夏双手挥舞着,似在驱赶什么,心道,“她是遇见什么了?如此抗拒?”眼中全是关心之意,嘴上却问道,“你这是在干嘛?”
袁今夏分辨出是陆绎的声音,站起来,眼中犹带着泪,慌乱地说道,“大人,您去哪了?吓死我了,刚刚,刚刚有鬼啊,”
陆绎听袁今夏如此说,便断定自己的判断是对的,刚刚她定是遭遇了什么,心里一疼,但以他对袁今夏的了解和自己的经验来看,此时若顺着安抚她,定会在她心里留下这不好的记忆,便假装严厉地回道,“能不能别整天都疑神疑鬼的?”
此时有陆绎在身边,袁今夏胆子便大了起来,大声争辩道,“不是,我刚才真的看见了,他就在这跑来跑去,还发出,发出那种怪异的笑声,大人,您要信我,我真的看见了,真是鬼,”
陆绎见袁今夏执着于此,便问道,“你若真的相信这世上有鬼,那我问你,你所听闻的鬼是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袁今夏喃喃地重复了四个字,想了想,说道,“说人常讲,那鬼都是在黑夜里出现,它们只有魂魄,没有躯体,没有影子,它们怕见光,一见光就会被打散,”
“听听多了,人也迷糊了?你抬头看看,”
袁今夏按着陆绎所说,抬起头,一道浓烈的阳光正在当空,刺得眼睛都难以睁开,用手挡了挡脸,心道,“难道刚刚是我看错了?大人说得没错,这青天白日的,怎么会有鬼?”遂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看了看陆绎,问道,“大人方才去哪里了?”
陆绎一手拿着风铃和人偶,冲着袁今夏一比划,有些嫌弃地说道,“取证啊,还能去哪?怎么?遇见这么一点子事,连捕快的起码意识都没有了吗?”
袁今夏一见人偶,内心的恐惧又升腾了起来,躲闪了一下,“大,大人,您不问问我验尸 的结果吗?”
陆绎反问道,“你手里不是拿着银针吗?”
袁今夏这才发现,刚刚自己虽然怕得要死,银针却还捏在手里,心道,“大人什么都好,就是这臭脾气,不能好好说话吗?”
陆绎见袁今夏小嘴噘了两下,料想她又在心里骂自己了,想笑却没笑出来,拿着人偶和铃铛的手一晃,说道,“走吧,还愣着干什么?”说完转身就走。
袁今夏见陆绎手中那有些晃荡着的人偶,又想到今日的经历,突然一伸手,将陆绎的衣袖拽住。
陆绎一愣,扭头去看,见袁今夏委委屈屈的模样,小脸上因泪水和灰尘已经变得像个小花猫一般,眼神中犹带着些恐惧,想起虚幻的雪地中袁今夏说的话,“跟大人一起办公,我还是很开心的,现在觉得天塌下来都有人抗,”便定定地看着袁今夏,“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小丫头,真是难为她了,”内心已十分心疼。
袁今夏见陆绎定定地看着自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松开手,将头低下,不知为何,委屈地又哭了出来。
陆绎见了,心中倒是有些许开心,“这般委屈模样,她已不避讳于我,如此依赖于我,我又岂能辜负?”想罢,虽然嘴上说得有些冷,“算了,拉着吧,”伸出胳膊时,眼神中已流露出温柔之意。
袁今夏看向陆绎,她读得懂陆绎的眼神,见他如此对自己,心中不自觉对陆绎又亲近了几分,便也不再犹豫,牵起了陆绎的袖子,跟随在陆绎身后。
陆绎将脚步放慢,故意调侃道,“一会儿找人把尸体安葬好,”
袁今夏带着些许抗拒和撒娇的口吻说道,“我不来了,我不来了,”
陆绎心中发笑,又故意说道,“你不来难道还要我来啊?”
“恩~我也不来,”
陆绎见袁今夏娇憨中带着可爱,抿嘴笑道,“就是你,”
“大人,您不要仗势欺人啊,我就是不来,”
“袁捕快,你属猪八戒的?倒打一耙,”
“大人竟然也看这种,”
“什么叫竟然?难道你也看?”
“大人,我不仅看,还能倒背如流,我最讨厌那个唐僧了,懦弱、胆小、怕事、不分是非,他的善良并未带来好处,只是一味地作贱了孙大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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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你这般孙猴子样儿,也没翻腾出什么来,”
“大人是在嘲笑我吗?”
“你这么认为也行,”
“大人此言差矣,我不过是,不过是……”
“怎么?无言以对了?”
“才不是,今日这情况特殊,大人若以此嘲笑于我,我自然无话可说,可若大人用此事嘲笑我一辈子,那做人可是很不地道了,”
陆绎听见袁今夏说“一辈子”,心中不免一动,见袁今夏似已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便继续逗弄她道,“你还敢质疑我的为人?”
“卑职哪里敢?大人您可是将卑职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卑职感激不尽呐,”
陆绎见袁今夏又一口一个卑职,便不想理她了,此时两人已到了驿馆门口。
杨程万远远地瞧见,眼中似乎带着些许愤怒,转身回了房间,杨岳不明所以,赶着跟了进去。
杨程万一拳砸在桌子上。
“爹,您这是怎么了?刚刚我看陆大人和今夏回来了,我去问问情况,”
“岳儿,记住,和陆大人之间要有分寸感,人家是官,咱们是卒,”
杨岳愣了一下,说道,“爹,我记住了,不过我看陆大人并不是那种人,看他如此用心给爹治腿伤……”
杨程万不待杨岳说完,又道,“锦衣卫能做亏本的买卖?”
杨岳并没有理解杨程万话中的意思,只是略显笨拙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