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父亲轰出来去接媳妇的李俊奎,内心还有点不服气,因为媳妇,自己挨了骂,自己的妈这么多年都没 被父亲数落过,这也是“无妄之灾”。
半个小时的自行车车程,愣是让他骑了一个小时,月光下的影子都是一点点的移动的。
到了宿舍门口,秦素玉的灯没亮,不知道在不在里面,李俊奎还有点紧张,小声的敲敲门,“谁啊?”媳妇在。
“素玉,是我,开下门。”
灯开了,吱扭一声,门也开了,“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晚了就住这边?”秦素玉穿了睡衣。
“嗯,我不放心你,就来接你,咱们俩一起回家吧。”李俊奎现在还没想好要不要跟秦素玉说自己父亲数落自己,更不用说李远航数落孙兰香了。
“你自己回去吧,我今天住这里,明天我上班。”秦素玉不想回去,短时间也不想见他。
“媳妇,回吧,你事情多?明天我陪着你来加班?”李俊奎略略知道,媳妇不想见自己,因为自己其实也不太情愿,但是如果媳妇不回去,明天父亲一定还会“收拾”他,整不好明天大家都在,都会批判他。
坐在椅子上,李俊奎就那么的看着媳妇,秦素玉也不知道怎么办,她好像没见过母亲和父亲吵架的样子,当然也没见过他们后面和好的样子。
“回吧,明天咱们俩上午睡懒觉,下午带你去爬山,咱们一直都想去的那个东山。”李俊奎都有点气馁了,不知道怎么把人哄回去。
“好吧,我换衣服。”于是,秦素玉换了衣服,跟着李俊奎回了新房,路上也没去找地方吃饭,回去啃点饼干就好。
日子,又不能不过!
周日上午,两人睡到九点多,李俊奎搂着媳妇的肩膀,还不时的亲吻着,“别跟我生气了吧,嗯?”
“是我单方面跟你生气吗?这事怨我吗?”秦素玉还是不高兴,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不是你单方面,这事怨我,我应该体谅你,理解你,以后在生气,你揍我。”李俊奎来回想了不少,自己也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夏哥是对的。
中午,两个人去老院吃饭,大哥和姐姐一家都在,今天中午炖排骨,积菜粉条,猪耳朵,酸辣土豆丝,居然还有大虾,另外还做了炸糕和油饼,过年一样。
秦素玉跟两个孩子玩了一会,一家子就围着开始吃了起来,李远航、孙兰香、李俊奎跟没事人一样,让着一家子吃这个吃那个的,甚至孙兰香还给秦素玉夹了好几次菜,秦素玉也客气着,让婆婆也吃,顺便把孙兰香够不到的菜,给夹过去点。
李远航中午喝了多一点,午饭后就跑到卧室去睡觉了。
李俊奎跟着哥哥刷了碗,跟大家说一声,俩人去爬山,就准备走了。
李俊华特意问一句,“素玉啊,你爬山没事吧?”
秦素玉莫名其妙的看了姑姐一眼,“姐,我没事的。”
然后俩人回新房换衣服和鞋子,准备出发了。
这边,林雅芝说下午想带孩子买衣服,晚上就不过来吃饭了,一家三口也走了。
李俊华让她对象自己回家,娘俩就到李俊奎的卧室床上,睡午觉去了。
时光匆匆,似水流长,一夜北风吹,已是腊月天,进了腊月,就进了年,所谓的数九寒天下大雪,雪下过了,天是越来越冷了,虽然阳光还好!
秦素玉和李俊奎回家换了短款的棉袄,围巾帽子戴好,牛仔裤配上了平跟棉鞋,就冲东山出发了。
秦素玉觉得之前两个人老混在一起,没事做,就容易出现问题,出来转悠一下,会不会好点。
两个人从家里出来,往东走,沿着公路向前去,过了那个小树林,又大约骑了半个多小时,到了山下,山的北面有人在开山,好像是可以做玻璃的那种矿石,李俊奎解释着,具体也说不太清楚,以前都没关注过。
两个人绕到南面,向阳的地方,有稀稀落落的房子,房前屋后有树,看样子是杨树,叶子差不多都落了,偶尔枝头还挂着几片叶子,两个人沿着小路推着自行车往上走,忽然有人喊:“干嘛的?站住!”
一个穿着皮棉袄戴皮帽子的老头大声的呵斥他们,“大爷,我们俩想爬山玩一玩。”李俊奎赶紧解释,脸上带着笑。
“哦,去吧,不许抽烟,不许玩火啊。”老爷子怕冬季容易发生火灾。
“好的,大爷,我都不抽烟的,也不玩火。放心吧。”老头让两个人上去了。
路是小点的石头铺的,看样子应该是随意撒那里的,慢慢的车行马走,慢慢的平实了,有点硌脚,不过倒是比较干爽,没有灰也没有泥。
路边也是杨树,叶子落满地,树下还有星星落落的积雪在,有干涸的草叶从落叶和积雪中伸展着;有风吹过,唰唰的,上坡,两个人走的慢,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两个人还推着自行车,虽然碍事,但是怕放山下,被偷了,到上面实在不能推了,再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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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不怎么说话,就闷着头往上走,快到半山腰的时候,路变成了台阶,自行车不能推了,两个人就商量锁在一起,放路边,不挡路,也方便取。
再往上,没了自行车占手,李俊奎牵起秦素玉的手,隔着手套,也能感受到彼此的温热,笑一笑,泯恩仇?唉,夫妻啊,哪里那么多的愁和怨。
上面的树希拉很多,偶尔还有松树,但是都不大,杂草很高,齐腰深了要,风也大了起来,呼啦啦的,越往上,视野越宽阔,两个人又爬了大约一个小时,才到山顶。
山顶是平缓的坡,向北看,就是采石场,有机器轰鸣,也有人呜嗷嗷的喊,还有那种大货车在装车,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东西两侧也是平缓的坡,有大大小小的石头,间或矮树和杂草,但没有路。
阳光更明亮,风也更大,呼呼的,围巾和衣角翻飞,两个人手拉着手,看着山下阳光下的房子,树木,车辆,还有忙碌的人群,远处县城的楼房若隐若现。
于是两个人,找到一处略矮背风的缓坡,向着阳光坐下,忽然暖了很多。这一刻,除了天际几朵飘飞的云,耳边的风,就剩下了他和她。两个人曲着腿,脸放在膝盖上,对面看着彼此,不知道都在想什么,但是脸上很平静,没有了剑拔弩张。
就这样坐着,没有其他,可以到地老天荒多好!两个人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