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琢看着大福他们远去的身影,转身回了内院。
第二日,醉酒醒来的大福托着剧痛脑袋,一点也想不起来昨夜自己是怎么回的寝屋,直呼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飞逝,唯一不同的是大福发现少爷看她的目光越来越危险。
大福和夏沁抱怨:“少爷现在看我,就像看快要出栏的小猪,好像随时准备宰杀。”
夏沁正喝水,被大福的话吓的呛到,咳了半天后问道:“你确定是准备宰杀?”
“那不是宰杀,就是要卖了,反正眼神恐怖,我现在都不敢出现在他面前。”大福回想还心有余悸。
夏沁乐了:“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是被你的美色所诱惑呢?毕竟我们大福现在美丽的不可方物。”
大福轻抚自己的脸庞,认真的思考后,语气冷傲的说道:“你说的也对,我现在确实美若天仙,拜倒在我的美貌之下也是很正常的。”说完自己先装不下去,笑着和夏沁打闹起来,完全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直到大福收到少爷送的礼物越来越珍贵时,才有些紧张感,她觉得按照这样发展,自己等不到二十岁出府,就先变成了少爷的通房小妾。
这日,大福按摩肩膀时,向少夫人打探消息:“少夫人,府里都是统一满二十岁才可离府吗?”
“规矩是这样定的,不过府上若是有重大喜事,也有提早几年离府的。”
大福提起精神:“还有别的吗?”
“对府上有贡献的,或是有一技之长的,也可放宽年限。怎么想起来问这些?你想离开江府?”少夫人温声问。
“没有,奴婢就是随便问一问。”大福听了少夫人的话,开始想自己对府上的贡献,思来想去,除了整日摸鱼,什么贡献也没做过,暗自叹气。
又到了月底盘账,大福核对账本时,突然看到了古琴铺。这个铺子去年年初开业,除了偶尔几月有盈利,基本都是亏损状态,十几个商铺养着这一家,大福心想,如果从这个店铺下手,让商铺扭亏为盈,这不也是贡献吗?说干就干,送账本当日,没去医馆,来到了古琴铺。
店里就一个小二在打扫卫生,大福进门就招呼店小二:“你们掌柜的呢?”
小二停下手里的活回答道:“在里屋会客,姑娘先挑着,我去请我们掌柜的出来。”说完疾步进入里间。
片刻,身后传来爽朗的男声:“姑娘是要挑选古琴?”
大福回身,两人双双怔愣。来人竟是李致远。
李致远看到大福,率先露出了笑容:“好久不见,大福姑娘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大福看到李致远时,脑中蹦出很多的念头,来不及细想,行了一礼,客气的寒暄:“好久不见,李公子眼力真好,一眼就认出我了。”
李致远尴尬一笑,岔开话题:“大福姑娘今日来,是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就是来送账本,顺便来店里看一看,毕竟是唯一长期亏损的店铺,来涨涨见识。”
李致远看大福说话还是咄咄逼人,叹了口气,故作苦恼:“现在生意不好做啊,在下也是颇为无奈,大福姑娘若是有好的办法,不妨指点在下一二。”
“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的指点一二。一、若你真是来投靠少爷,当个掌柜的,那就请把心思放在店铺里,开店就是为了挣钱,江家没有闲钱养着闲人,少爷顾念之前的同窗情谊不明说,但请李少爷要有自知之明。二、若是开店有别的用意,那也请李公子把账做的漂亮些,毕竟也是秀才傍身,不要污了秀才的名头。”
大福冷漠的说完这番话,账本一放,直接告辞,根本不理会李致远在身后的叫喊声。
在见到李致远的刹那,大福心中隐隐就有念头,这店铺应是少爷有别的用处。三代经商,怎会放任十几家店铺养着一家,今日来这一趟,是自己多事了。看来想把店铺扭亏为盈这件事是落空了。大福懊恼,白白浪费了自己的时间。
李致远被大福劈头盖脸的话,砸晕了脑袋,好不容易组织好反驳的话,可人已经走远。气呼呼的走回里间:“你家这丫头,还是这样伶牙俐齿,更可恨的是还不给人反驳的机会。”
屋中的另一人正是少爷江琢。江琢放下手中茶杯,语带笑意:“她说的对呀,你的账做的确实太烂了。”
大福回到医馆,发现谢苏和王医师都不在,询问掌柜:“张掌柜,今日怎么谢医师和王医师都没来坐诊。”
“哎,逃荒的人越来越多,听说城外聚集了一批流民,谢医师和王医师都去城外义诊了。这是天灾还是人祸呀。”张掌柜叹息。
大福无奈,还是回了江府。
晚间,大福又被唤去给少爷按摩。大福十分不想去,但人家是主子,自己是下人,哪有说不的权利。还是草草收拾一下,往房赶去。
少爷在桌前翻看着东西,大福走近一看,账本,心中了然。
“奴婢给少爷松松肩膀。”大福走近,闻到了一丝酒气。
“今日见到李致远了?”少爷不经意的开口。
“嗯,本来是送账本,没想到见到了李公子。”大福回答避重就轻。
两相沉默,少爷拿起桌上的木质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串白玉项链。
少爷拿出项链站了起来,温柔的对大福说道:“今日骂的不错,赏你的。”说着就要给大福带上。
大福立刻挡住了项链:“少爷,这太贵重了,奴婢要不起,也没机会带,少爷自己留着带吧。”面前的少爷给大福带来了巨大的压迫感,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少爷轻笑出声:“这是早就给你准备的,和之前的蝴蝶玉簪是一套。”
大福看着眼前的白玉项链,发现确实有一个浅紫色的蝴蝶吊坠,和玉簪上的蝴蝶一模一样。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主要奴婢没有带这个的场合,给奴婢不就蒙尘了吗。”
“现在就可以带。”说完不容拒绝,给大福带上。
栩栩如生的蝴蝶正好在心口荡漾。
少爷托起大福的脸,温柔的替她整理了鬓边的碎发,修长的手指拂过眉毛,眼睛,鼻子,最后停留在了唇上。大福浑身僵硬着不敢动。
唇色在拇指的摩挲下,更加的娇艳欲滴,引人垂怜。
少爷慢慢低下头,呼吸吹拂在大福的鼻尖,隐隐的酒味若隐若现。
大福突然清醒,推开少爷,转头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