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陈克是个人精,自然看出江青姚是想借他们的势,便纵容地点点头:“江四娘既是有事,我等自可稍候片刻。”
来之前瑞王千叮咛万嘱咐,不可惹他未来的瑞王妃不快。
江海听得心头突突不安。
四娘这架势,大有他们不掏银票,便让一众礼部官员跟着在此干等的架势!
江青姚哪敢真的让礼部官员陪她干耗,她只是熟知江海怯懦,熬不了几息就会投降。
果不其然,江海紧张得冒出一滴冷汗,在耍赖不给银票和回屋罚跪搓衣板之间权衡了下,果断选择了后者。
他忙催着下人拿来十万两银票,强颜欢笑:“皎皎何必如此大惊小怪,莫叫大人们误以为我大房是多吝啬之人。我可从未想过要私吞你们五房的银两,都说了是代为保管。”
可不是保管,不提今日这场重新分家的事还好,本想着再从五房那里挖点好处,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
江河见状,也不情不愿地给了五万两,其他几房贪心不足的庶出更不敢耍赖,纷纷苦着脸掏钱。
眨眼间,江源父女手中便多了十七万两左右的银票。
礼部官员们眼睛都看直了,江家这是做什么?随随便便就能拿出这么多银票的?
陈克微微一眯眼,莞尔一笑。
近来怒斥江四娘淫奔的奏折颇多,瑞王顶着压力请奏大婚,连带着也被弹劾数次。传言陛下有意取消婚约,另择虞家女给瑞王重新指婚,只是瑞王不肯点头,甚至因此和陛下生出罅隙。陛下念其护国之功,斥责再三还是遂了他的意。
百官私下都道陛下给瑞王指了一门商户,是在打压他的权势,并不看重他。为他重新指婚意在起复重用,谁知道瑞王却不识好歹,沉迷美色。
因此,曾亲赖瑞王的官吏们有不少都悄悄另择了良主。
此时此刻,陈克豁然开朗,摇摆不定的心悄然定下。
江家虽为商贾,但传言富可敌国,虽然五房平日不显山露水,但大房二房却极其奢靡,足见掌家的五房更加富庶。陛下这是为瑞王指了一座金山,其用心可见良苦。
江青姚父女引着陈克等人,满载而归。
江家大房,那些本以为今日能尝到甜头的,都忍不住朝江海投去埋怨、讥讽、气愤等眼神,江海哪里受得住,灰溜溜地将烂摊子丢给儿子,佯装头疼遁了。
一行至垂花门,他就苦哈哈地叫人拿了搓衣板,亲自捧着往主院去了。
五房那头,气氛祥和。
今日纳采本就是走个过场,礼部正欲早些完事,却听背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众人回头,只见萧开胤骑着高头大马,后面足足跟了六辆马车!
所有人行礼跪拜,萧开胤下马后径直走到江源父女身前搀扶:“都起吧!”
大房二房的门房都在各家偷看,只见王府府兵相继从马车上抬下一个个大箱笼,流水似的往五房搬。
江源眼皮一跳:“王爷这是……”
“纳采礼。”
礼部有人蹙眉,瑞王此举太过抬举江家。一个商户,何至于让皇亲贵胄礼待到这个地步?如此只会显得皇家不够高高在上,若是不加以阻止,回头被人弹劾,他们都得受牵连。
“礼部已经依照旧制备好纳采礼,王爷此举不妥。”
萧开胤睇那人一眼,权当没听见。
“请王爷三思!”
萧开胤不悦,寒意盈眶:“本王宠妻,还要你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