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默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白姨娘有身孕?怎么可能?”
王爷口口声声说他没碰过其他人,她可是亲耳听到好几回!
王爷叫她们王妃受了那么多委屈不说,如今还没圆房呢,竟然让姨娘先怀上了。男人的嘴,当真是骗人的鬼!
她在心里唾弃了很多脏话后,没有选择给瑞王府留面子,红着眼就进去传话了——当着江二爷的面。
江河听得一愣一愣的,捋了好几遍思绪才听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一个姨娘比王妃先怀上身孕了?这可不行!瑞王怎得如此不知轻重!”
江青姚呆了半晌都没吭声。
她想起萧开胤信誓旦旦说过的那些话:我至今都没碰过她们一根手指;我心皎皎,日月可鉴……
强烈的不适感席卷全身,江青姚又泛起作呕的感觉。
又当又立,真的很恶心。
冰山上的那些尖如冰刀的棱角,又不知不觉间重新长起。
“王妃,老奴不敢阻拦虞尚,所以他们都已经往前厅来了。”刘管家擦着额角冷汗,小心翼翼看向瑞王妃拧起的眉心。
这是他家王爷的烂摊子,也不知王妃肯不肯收拾。
“我亲自去迎迎。”
江青姚起身时看向江河,歉意一笑:“今日招待不周了,二伯先回去吧,三姐姐大婚之日我定会回去给她添妆……”
江河大手一挥:“王妃这是什么话?没有你蒙难,二伯却躲开不帮的理。二伯虽没什么出息,却也能给你撑撑腰!你便是当上了王妃,在二伯眼里也是个小女娘,永远是二伯的小侄女!”
江青姚鼻子微酸,看着他点了下头:“谢谢二伯,二伯待会儿尽量别开口。”
江河懊恼地捏住拳头,明白江青姚是不希望他引火上身。
走出前厅没多远,江青姚便看到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子被前呼后拥而来,正是虞尚。他的眉头皱成“川”字形,着一身石青色宝相花圆领袍,每一步都带着浸淫官场多年练就的盛气凌人。
他身后跟着满脸茫然、被丫鬟搀扶的虞柔,和捏帕拭泪、眼角却干涸的虞府主母杨氏。再往后便是白家夫妇和白月华,他们走得略慢,白月华被白母和丫鬟小心翼翼地护在中间。
“不知尚大人会来,有失远迎。白大人也来了。”江青姚朝他们点点头,嘴角噙着浅笑,态度不卑不亢。
她是一品王妃,虞尚虽然权高位重,也不过是二品。
他既然是来找茬的,她便不能在一开始便丢了气势,那只会叫对方轻视。
虞尚微扬着头,淡淡地朝她点了下头:“无拜帖突然造访,是虞某失礼在先。小女无故被苛待,我这个做父亲的实在是心痛得一刻都等不及。”
言外之意,大过错在瑞王府这头,他失礼这点情有可原。
江河有些气:你女儿摔傻了与皎皎何干?怎么上门就对皎皎阴阳怪气上了,有本事冲瑞王撒野去啊!
他涨红了脸,搜肠刮肚地想琢磨出两句合宜又高深的话来讽虞尚两句。
“苛待?那定是本王的错,你冲王妃撒什么气?”萧开胤的声音从游廊拐角处传来,隐约带着怒气。
江青姚回头看了看,只见他竟然穿着一身中衣就出来了,肩上松垮垮地披着一件薄鹤氅都没来得及系。
话音甫落,他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到江青姚身后,握住她的手往自己身后一扯,维护之意很明显。
虞尚没料到兜头就被定下个罪名:“臣,不敢。”
江青姚挣开萧开胤的手,安安静静由他护着,不再多言。
江河正眼瞧瞧萧开胤的后脑勺,觉得他还算有点男人样。
“本王看你敢得很!”萧开胤生得高大,比虞尚高了足足半个头,与生俱来的矜贵犹如雷霆,一个眼神便碾压住了虞尚。
“王爷重伤未愈,何至于如此着急出来迎客?还是去前厅边吃茶边说话吧。”江青姚看萧开胤挡在那里不动弹,只好出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