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京城内悄无声息。
望春楼的事情在百姓之中倒是口耳交传,可是无论朝堂还是宫中,都对此事三缄其口。
除了这几日没有瞧到那些公子哥们在街上招摇过市,其他的好像没有丝毫变化。
沈浮光在府中憋闷了几日,左等右等也没等来李藏锋的法子,反倒是等来了沈青月。
自打沈青松被流放之后,沈青月便一直在自己院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算起来竟有足足半个月了。
今日再见沈青月,却见她比之前瘦了一大圈,下巴更尖,眼窝越深。
本就有些尖酸的模样如今看上去更是平添几分刻薄。
她同沈浮光福了福身子,算是行礼。
沈浮光眼都未抬,只瞧着桌上新写的字,随口询问:“多日未见妹妹,怎么舍得出门了?”
沈青月立在桌对面,半垂着眼皮,衣袖里的双手紧捏,指甲没入掌心,疼得她眉心微锁。
半晌没有等到沈青月回话,沈浮光掀起眸子,看向沈青月,挑眉淡然道:“嗯?”
沈青月抬起头,与沈浮光四目相对,唇角勾动,挤出一个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长姐,我今日是来同你道歉的。”
沈浮光眯起眸子,视线顺着沈青月的面颊扫视一圈:“道歉?妹妹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还要来道歉?”
沈青月暗中做了个深长的呼吸,这才凑上前:“长姐,咱们毕竟是同姓姐妹,成日里内斗,耗的也是咱们沈家之力。”
说着,沈青月竟还主动挽住沈浮光的胳膊,轻轻晃动两下:“这些日子我也想清楚了,与其我们姐妹两内斗,倒不如重归于好,联手将咱们沈家发扬光大。”
沈浮光纹丝不动,侧眼睥睨沈青月。
她面无表情,神色阴鸷,盯得沈青月心中惴惴不宁,握着沈浮光胳膊的手都有些许发凉。
沈青月心下不安,手慢慢地从沈浮光衣服上滑落。
眼看她的手要收回去,沈浮光忽然探手,抓住沈青月的手腕,指尖轻拍:“你能这么想,长姐很欣慰。”
沈青月脸上肌肉轻颤,勉强一笑:“长姐,为了同你道歉,我今日在酒徳楼订了一桌筵席,请姐姐赏脸前去。”
沈浮光沉默。
她双眸轻眯,饶有兴致地打量沈青月。
后者被看得心中发紧:“若是姐姐不想去……”
不等沈青月说完,沈浮光笑道:“既然是你邀请,那我自然要去。我只是怕你破费,要不还是在府里吃?”
“不不不。”沈青月立即拒绝,“说好了是我同长姐道歉,怎么能算是破费呢?那便说定了,今晚我在酒徳楼等长姐。”
说着,沈青月将一只木牌留在桌上,那是酒徳楼预留座位时特意给客人的标识。
她脸上终于洋溢起笑意。
这是自进门到现在,沈青月的脸上第一次有发自内心的笑容。
沈浮光也不再推辞,点点头:“我一定准时到。”
沈青月这才笑意满满,告辞离开。
她才走出房门,春和拉着个脸走了进来:“小姐当真相信她?”
沈浮光面无波澜,仅仅从那张脸上看不出丝毫变化:“为何不信?到底是自家姐妹,保不齐她突然想通了。”
“小姐……”
“对了。”沈浮光打断春和的话,“我绣了一个虎头帽,今日你寻了时间,送到燕凌哥哥那边去。璐姐儿如今有了身孕,孩子的东西也该准备起来了。”
春和噘嘴瞧着沈浮光:“小姐是不想带奴婢去赴宴吧。”
这丫头跟在沈浮光身边久了,沈浮光一举一动她都能以最快速度参透内里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