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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众人闭眼的瞬间一道紫红色的身影掠过离地不足三尺的小童,与此同时酒楼内金器交击之声响起,一位身穿白衣年轻侠士在毫厘之间挑开了那鲜红色的长剑。
酒楼外那道紫红色身影足间轻点如紫蝶般翩然落地,她右手提着一把形制古朴的长剑左臂环在布衣小童的腰间,肌如凝雪面若桃花竟是位貌美的年轻女子。
紫衣女子将小童轻放下地整了整他的破旧了的衣衫,温和道:“小弟弟没伤到吧,身上可还有什么不适?”
布衣小童愣愣的望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大姐姐,小脑袋如拨浪鼓般摇晃。
年轻女子嫣然一笑揉了揉小童的脑袋道:“那就好。”
说罢她眉间微蹙望向玉川楼内,酒楼内兽皮汉子见儿子被紫衣女子所救终是松了口气滚向了一边。回想起刚才那一幕他此刻仍是后怕,一日之内自己竟在鬼门关前走过了两回!汉子才平下起伏的心绪就觉得胸口处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低头望去原是血衣公子先前留下的剑伤此刻正血流不止让他忍不住一阵头晕目眩。
白衣侠士见状蹲下身来右手并指在兽皮大汉胸腹处轻点,血流如注的场面瞬间被止住,那汉子唇间微张沙哑道:“多谢少少侠的救命之恩,我杨”
年轻男子赶忙轻按他的左肩止住他的话头轻声道:“前辈感紧静心调养不要再言语,您此番失血过多又受了不轻的内伤过后定要服用几副补气养血的方子,否则伤了元气将来恐有隐患。”
兽皮汉子感激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酒楼中央血衣公子见到手的猎物被人救走,而自己杀人立威的计划也被打乱,心下恼怒恶狠狠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管我们血离窟的闲事!”
那白衣侠士站起身来望向血衣公子皱眉道:“阁下出手未免太过歹毒了些,连总角之岁的稚童都不放过,堂堂血离窟窟主的嫡传弟子就只有这点气量吗?”
虽然早有猜测,不过在场中人听闻白衣青年道出血衣公子来历时仍是心下一跳。‘血公子’钟楚乃是血离窟窟主西域四魔中排行第一的‘血魔’近年来尽心培育的嫡传弟子,传言他喜穿一身红衣握有当年伴随血魔叱咤江湖的魔剑‘红螟’。此剑凶戾异常饮血越多锋芒愈盛,若十日不饮血则剑锋会慢慢锈钝。故而这钟楚自出江湖以来带领血离窟中人在西域各处掀起腥风血雨灭门无数,江湖中人无不闻之色变,所以才有了个‘血公子’的称号。
听到白衣青年的话语血公子钟楚怒极反笑,阴恻恻的道:“小子本座行事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你不是自诩侠义吗?可敢道出自己的师门来历?”
白衣侠士单手握剑曲臂抱拳不卑不亢道:“在下天山派常林,先前诸位所谈论的‘关外第一剑’张凤阳正是家师。”
“原来是张大侠的弟子难怪如此了得!幸会、幸会!”在场的江湖中人见白衣男子竟是名侠张凤阳的弟子赶忙抱拳致意,还有几人想着走上前来寒暄一番,打算在这位不久的将来很可能在茗剑大会上崭露头角的名门弟子前混个脸熟。直到身后方传来一声冷哼,才想起如今的现况灰溜溜的退回了人群。
血公子目光阴冷手上的长剑‘红螟’轻颤泛出妖异的红光,用不含丝毫情感的声音道:“今日就算是张凤阳本人在此本座也丝毫不惧,何况你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子!”
常林看向他同样毫不示弱道:“若是家师在此,你此刻已经是个死人了。”
“好好好!就让本座看看到底谁是个死人!”血公子心下恼怒身形一闪众人只觉得一道红影飘过,转眼间就出现在那白衣侠士身前。
常林早有防备拔剑出鞘向前一横架住了这突如其来一剑,血公子得势不饶人一剑不中后身躯轮转接连又是几剑劈下,常林见他来势汹汹足尖轻点身形向后退去,那血公子钟楚尾随而至攻势有如暴风骤雨般凌厉。
长剑在二人手中飞舞外人看来只觉得是一红一白两道光影纠缠不休,火星四溅双剑交击之声频响。
被险之又险的避开几剑后钟楚冷笑道:“怎么?堂堂关外第一剑的弟子就只有逃跑的本事吗!”
话音刚落只见常林剑势突然一变反守为攻,剑光流转直取其右臂,血公子丝毫不乱抬剑上挑。他这一下运足了真力打算凭红螟剑之利先卸对方的兵刃,这招很是冒进不过夺人兵刃在江湖上向来是对对手最大的羞辱,他恼怒于常林先前所言见着机会怎会不想着要好好羞辱他一番。
可双剑相交常林的兵刃并未像血公子所料的那般被自己一剑挑飞,而是诡异的偏了个角度向他的颈部削去。钟楚瞳孔微缩这才意识到常林此前是故意示敌以弱,让他误以为对方的功力远不及自己,此时骤然发难正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千钧一发之际血公子眼中红光一闪手中红螟如鬼魅一般忽地翻转脱手向常林的咽喉刺杀去,他这一招快如闪电竟是后发先至倘若常林执意相拼定是个两败俱伤之局。
常林心下微惊自是不愿与其生死相拼,剑招变“削”为“提”与钟楚手上的红螟一触即分。二人各自退开数步,血公子眼中红光消散面色却又苍白了几分他嘴角不自然的翘了翘目光阴冷的盯着前方的白衣青年。常林则缓缓吐出口浊气,与血衣公子这番交手虽然只有短短的几息时间,却是让他真正领会到了这传闻中血离窟嫡传的厉害。
“这魔头的功力远在我之上,剑法更是诡异刁钻,不过最难缠的还是他手上那把魔剑,每次交锋都让我气血翻腾。若非他高傲自负没有看出我示敌以弱的计策,出招大意露出了那么明显的破绽,此刻只怕我早已败下阵来。”常林心下暗道。
钟楚阴恻恻道:“你叫常林!好个名门正派的后起之秀果然心机深沉,本座记住你了。”言语中暗含嘲讽。
常林对此视若无睹道:“楚兄过誉了,在下不过仰仗家师的威名让江湖上的朋友给几分薄面罢了。哪比得上楚兄威名远播,一出山来就搅得整个西域天翻地覆,这都耍到不足十岁的稚童身上了,当真好生了得!”
血公子见他暗讽自己以大欺小毫无风度面色阴沉,暗暗握紧手中长剑道:“好一张伶牙利嘴,却不知可否利得过我手中红螟。”
他恼羞成怒跨步上前,欲再度出手。却听一清脆女声道:“红螟剑威震西域,小女子早有耳闻。却不知传言是否属实,今日前来望不吝赐教。”
话音刚落只见一紫衣少女缓缓步入楼中,手中还牵着那位先前被钟楚甩出楼外的布衣小童。那小童看见血公子,吓得忙躲到紫衣女子身后只露出小半张脸,显然对先前之事还心有余悸。
被称作“虎子”的小童缩在紫衣女子身后一双大眼睛四处搜索,很快他在酒楼的角落里找到了瘫软在地的兽皮汉子。
“阿爹!”小童见状哭丧着脸奔向自己的父亲扑入了他的怀中,汉子则是心痛的轻拍小童的背脊安慰他道:“好孩子别哭、别哭,你爹只是看着吓人没事的,说好要当男子汉不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