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像三皇子干得出来的事儿,皇帝也不再纠结为何秦艳不上场,只是拉着秦艳的手向帐篷处走去,眼下都到中午时分了,皇帝还没用膳呢。皇帝不曾用膳,嫔妃们自然也都是饿着肚子等皇帝的,便也纷纷跟着皇帝去了用膳的帐篷处。
用过午膳后,就是嫔妃们上场的时候了,上午皇帝已经上场过了,因此他现在才有闲情逸致看嫔妃们狩猎。贤妃已经有些跃跃欲试了,她将头发全部挽起,头上也没戴任何首饰,只是用一只发簪挽住全部的头发,显得格外的干净利落。也不光光是贤妃,就连于宝林和江宝林也是如此,于宝林不想抢了贤妃的风头,因此她今日显得格外低调,明显就是为了衬托贤妃的英姿飒爽的。
皇帝今日心情不错,见贤妃想上场,倒是有几分兴趣了。
“贤妃今日也要上场吗?朕记得你从前不善骑射。”
贤妃朝皇帝娇嗔道:“臣妾从前是不善骑射,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臣妾难道还不能有点长进吗?陛下这话说的,可太伤臣妾的心了。贵妃娘娘出身武将世家,只是今日不能和贵妃娘娘比上一比,当真是遗憾啊。”
秦艳似乎听不出贤妃的意思,只是淡淡的笑道:“陛下,臣妾这不是在给诸位妹妹们挪位置吗?若是臣妾上场,哪里还有诸位妹妹们什么风头?不是臣妾自夸,在骑射方面,臣妾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若不是怕三皇子缠着臣妾,臣妾恨不得立刻就上场了。”
贤妃眼神变了变,难道是她猜错了?
“瞧瞧你这张嘴,还真是不害臊啊。也罢,你就陪着朕走走吧。你们也都出发吧,谁若是拔得头筹,朕重重有赏。”
贤妃带头,于宝林和江宝林也立刻跟了上去,周修仪则是一点儿都不着急,独自骑马慢悠悠的往林子里走去,她又不擅长骑射,旁人需要靠这个争宠,她不需要,再说了,这骑射也是有一定的危险性的,她可没必要去冒险。
等到太阳快下山的时候,贤妃才赶回来,不过贤妃只射了一只兔子,不多时,于宝林也回来了,只不过于宝林两手空空,看来是什么都没有猎到。正当皇帝和贤妃说话的时候,周修仪也慢悠悠的赶过来,只不过她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只是脸色苍白,应当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秦艳察觉到不对劲,连忙问道:“周修仪这是怎么了?可是马儿受惊了,脸色怎么这样苍白?”
周修仪紧紧握住自己的衣袖,说道:“陛下,请您派人去救救江宝林吧,臣妾回来的时候看到江宝林坠马了,臣妾原本想要带她回来的,可是臣妾这骑马的技术不好,怕颠了江宝林,臣妾瞧着她似乎是伤到脚了。”
皇帝脸色一变,秋猎的事儿原本是一件与民同乐的事情,但是现在突然有人受伤了,他怎么高兴得起来。这江宝林,先是在那日摔了一跤,现在又坠马了,这些在皇帝看来,他也是不喜的。
“来人,去将江宝林带回来。”
秦艳十分贴心的说道:“陛下,江宝林虽然从前不擅长骑射,可是臣妾也听闻她在宫里的时候就经常往马场跑,也是练过骑射的,这件事儿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皇帝眼神变了变,说道:“等江宝林回来再说。”
只是不知为何,提起江宝林的时候,于宝林眼神闪烁,似乎是在刻意避开什么。秦艳默默的将于宝林的不对劲记在了心里,若是猜测不错的话,江宝林这一次可不止是伤到脚这么简单了,从马上摔下来,是很有可能破相的,若是地上有石头,这磕到脸也是有可能的。
江宝林的左脚完全已经肿的不能走路了,是叫人搀扶着来的。
但是江宝林的额头处的伤痕却更加引人注目,她头上留着虽然包扎过了,但是还是能看见血染在包扎的白布上,想来这伤势应当是很重的,搞不好就要留疤的。
“臣妾给陛下请安。”
皇帝正襟危坐,说道:“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江宝林柔柔弱弱的说道:“臣妾方才看到前头有一只兔子,原本想去射兔子的,只是正当臣妾打算拉弓的时候,有一只箭划过,正巧射中了臣妾的马,马儿受惊,臣妾不慎摔倒,头正好磕在了一块石头上。方才太医瞧过了,说若是处理不当,日后怕是要留疤的。当时林子里就臣妾,贤妃和于宝林三人,周修仪的马走得慢,并且周修仪并未带着弓箭,应当也不是她,求陛下替臣妾做主!”
皇帝脸色铁青,下午的时候就贤妃射了一只兔子,其他人都是两手空空,他原本还想着兴许是贤妃自己偷偷练过骑射,想要借此来争宠的,没想到江宝林却是出事了。
“谁能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贤妃慢吞吞的起身,说道:“陛下,臣妾跑在最前面,当时并未看见江宝林,想来江宝林应当是在臣妾后头的,臣妾并未做出这样的事情,臣妾和江宝林无冤无仇,这射猎原本就是各凭本事的,臣妾犯不上去故意害人,还请陛下明察。”
贤妃这话说的合情合理,不过当时林子里就她们四个而已,周修仪没有带着弓箭,她纯粹只是为了骑马而已,故而一早就被排除了,如今贤妃这一番说辞倒也有几分可信,那么就只剩下了于宝林了。
于宝林咬紧嘴唇,并未出声。
皇帝转头看向秦艳,问道:“贵妃以为此事是何人所为?”
秦艳心里明白,这件事只能是于宝林做的,不管是无心的还是有意的,都只能是于宝林做的。更何况按照方才贤妃的说辞,于宝林并不无辜。贤妃出发的时候的确跑在最前面不假,可是于宝林是贤妃的人,即便那支箭是贤妃射出去的,贤妃不肯认,那么这个锅也就只能叫于宝林来背了。
“陛下,既然不是贤妃所为,那就只剩下于宝林了,只是臣妾不明白,为何于宝林要暗算江宝林?”
皇帝神色冷了不少,他并不介意有人争宠,但是他绝对不会容忍有人戕害嫔妃,今日是戕害嫔妃,明日是不是就可以弑君了?
“于宝林,你有什么要说的?”
于宝林死死的咬住嘴唇,那支箭的确是她射出去的,她原本想着是叫江宝林受伤,但是谁知道江宝林自己倒霉,磕在了石头上,不过这样也好,若是真的留疤了,也少个人去和她争宠。
“陛下,臣妾也想射杀那只兔子,当时臣妾离江宝林比较近,一时起了争斗之心,就想先江宝林一步,射杀那只兔子,谁知道江宝林的马突然受惊,是江宝林的马受惊在前,臣妾射箭在后,所以臣妾觉得,此事和臣妾无关。”
周修仪低垂着眼眸,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皇帝也知道,这件事是注定查不出结果了,当时只有江宝林和于宝林两人,她们的证词都不可信,江宝林固然是受伤了,但是也没有她故意受伤博得恩宠的可能性。于宝林和江宝林之间的关系可并不怎么好,这点皇帝是知道的。但是无论如何,江宝林也的确是受伤了,这于宝林就不得不罚。
秦艳问道:“陛下,您看此事该如何决断?”
皇帝沉吟了片刻,说道:“于宝林先禁足吧,这几日就不要出来走动了,等事情查清楚了,朕定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江宝林也回去养着吧。”
其实也不怪皇帝各打五十大板,是非公道,有些时候是说不清的。
就好比现在,秦艳也说不上来到底是谁的错,但是江宝林的马一定是被人动过手脚的,江宝林即便是要争宠,也不会拿自己的脸争宠,而于宝林方才虽然有些心虚,但是她的话倒是有几分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