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沱一声令下,堂内左右霎时杀将出几路人马,合有二三十人,俱都明刀执仗,凶恶异常,似要叫二人当堂砍杀,走不出门去。
但见凶险,林冲脸色大变,忙将高坎护在身后。
直道:“公子小心,此间有埋伏,叫我杀出一条路来,你赶快走!”
他喊一声,却不听身后有高坎回应,急回头来看,却瞧着高坎神色淡然,一点不惧。
迟疑道:“公子切勿拖沓,我手上没有趁手的家伙,杀不得这许多人。”
高坎直伸手拍他肩膀,宽道:“林教头勿急,这时曹大档头与我们说笑呢。”
听闻此言,林冲只叫心里苦,人家早在堂中设下埋伏,今已明晃晃的亮出了刀兵,还讲什么说笑,明摆着是要他二人性命。
只是高坎原先两次救他,又有识他之恩,端是明知死路,也豁出去一身烂肉保高坎脱身。
正将言说时,却听得榻上曹沱忽的哈哈大笑。
“哈哈,果然不愧是东京来的公子,气度就是不凡,姓高的,你当真不怕我这些伙计一窝蜂涌上来把你砍成肉酱?你身边这人,纵使武艺超群,赤手空拳又能打几个?”
高坎不忙,拱手抱拳向曹沱道:“大档头若是有心要我二人性命,自我二人入得寨门,走到外面校场时便可差人提前埋伏,一干乱箭射死便是,何必冒这般风险,费这般功夫引我二人进堂中来见?”
“哈,在老子的地盘,就是让你们入得堂中,又有何风险?”曹沱讥道。
“大档头有一句话说得好,我身边这位确实武艺高强,寻常十二三人近不得身。”
高坎示意林冲,又将说道:“他虽赤手空拳,打杀不得这堂中二三十英雄好汉,可若是不叫管我死活,只取大档头你的性命还是不难。”
“是吗?老子倒想看看是不是真有这般本事!”曹沱眉眼一冷,沉声言道。
左右闻声,即刻便再往前一步,将二人围得更紧了些。
高坎却若寻常道:“大档头,在下今日前来,是找你谈买卖的,不是来打架的,若是大档头信不过在下,权当没来过便是,何必劳神试探?”
“哼,你有什么买卖,叫老子看得上的?”曹沱挥手冷哼道。
“东京十万禁军的军粮漕运,不知道这个生意大档头可还满意?”
瞧着曹沱,高坎淡淡说道。
闻声曹沱脸色瞬时一变,坐起身来,又瞧了高坎一番,才疑道:“就凭你,能有这般泼天富贵?”
“在下虽然不才,但就是有这般富贵。”高坎傲然说到。
“有何凭证?”曹沱眼底寒光一闪,追问道。
“今日在下已差人同城中粮仓谈好,交托金银定钱,第一批军粮不日便装船运渡,与粮仓那边谈时,用的是和凭证,大档头找人去一问便知。”
高坎答到。
曹沱手摸下巴,神色沉思,直摸了半脸油光。
半晌才道:“就是老子信了你的,你打算如何给老子出价?”
“那就要看大档头你的诚意了,听说大名府两河水面上的生意十有七八都归了河帮,价格也比寻常抬了不少。”
高坎说到此处,稍作停顿:“在下不管大档头的生意如何做,与我的价码要单独谈。”
“你胆子倒是不小,命还在老子手上,就敢跟老子谈条件?”
曹沱冷声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