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章正在屋里想事情,忽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不由得皱起眉头,听这脚步声应该是属于管家与雷天养的脚步,时间久了,每个人的走路习惯不一,渐渐的就听脚步声就能知道谁来了,虽说陈章对雷天养这次有些埋怨,但是也不能将错全部归到他身上去,管家还没抠门,就听陈章道:“老雷、管家你们进来吧!”
陈章知道这管家的性格,刚走还没一刻转身回来,肯定有要紧的事,果然管家推门进来了,雷天养也跟随而进,管家拱手道:“老爷!”
“什么事?”陈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淡淡的看了一眼雷天养,见这老家伙脸上似乎有些涨红,关心的问道:“老雷,你这脸色有些不好看呐,究竟谁惹你不高兴了?”
雷天养轻叹口气,回道:“大小姐的事,这次老夫走一趟!”
陈章感到有些意外,异道:“你不是说不管此事么?怎么?”
雷天养轻轻摇头道:“我与那浪荡剑客有账要算,顺便把那小贼给解决掉。”
陈章闻言,心里不禁大喜,知道若是这老雷能去走上一遭,必定万无一失,不由得站起身来,笑道:“老雷能去,当然可以手到擒来,早知如此,那玉五剑五人也不会身首异处了。”
雷天养淡淡道:“若不是听闻姓李的小贼在那里,老夫也不会管这等事。”
陈章闻言心里有些好气,知道这老雷去,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个人的恩怨,但是转念一想,既然顺手的事,不管如何,只要把杀害自己女儿的凶手给正法了,也算是解决了他心里的一桩恨事,强笑道:“哈哈,既然这样,都是一码事,你看你是什么时候动身,需不需要带几个人陪同?”
“不需要!老夫向来独来独往,给我匹马就好,另外让管家给我打听一下具体方位,老夫也好少走一些岔道。”雷天养当真是身怀绝技走遍天下,他这么急切想尽快找到李不白,两人究竟又有何解不开的恩怨,那李不白又为何这次不再躲,明知雷天养要找他,他却在那边等待,到底是想将两人的恩怨在那里做个了断还是准备做些什么,没人知道,只有李不白自己心里知道,可能那七星堂的小九也许是李不白故意放走的也说不定……
…………
杭州城
七星堂分属的曲堂坐落在杭州城东郊,与西城的西湖遥遥对望,好似杭州特别喜欢阴雨连连,让这美丽的古城更加有江南风墨色彩,曲堂是栋两层阁楼,似乎这个堂的堂主特别喜欢江南古道,青石板街,更爱听那屋檐滴水,敲击青石的美妙声响,一栋不算小的二层阁楼,周围规整的盖着许多江南独有的黑瓦白墙屋舍,让整个格局看着十分协调。
本来宁静的青石板街,忽然多了许多马蹄声,当这些马七拐八拐的停留到这栋二层小楼前,向上张望着,小雨还在密密麻麻的下着,周围的建筑,那黑色琉璃瓦上缓缓滴落了许多水线,像一排排透明的帘子,一只白玉莲藕般的玉手,涂着红色指甲,轻轻穿过水帘,娇声叹道:“这曲堂的堂主可真会享受啊,阴雨连绵俏江南,白墙黑瓦垂银帘。细听水滴似天籁,落入青石都不见。”
“哈哈……美,真的美,香云啊,你可别着凉啊,深秋的天了,又赶了那么久的路,你可要注意点啊!”这人虽然被斗笠蓑衣加身,但闻起声,不是武曲堂的江洋又是谁,而刚才吟诗的那位女子,虽说撑着把油纸伞,但既然江洋在此,那肯定就是那武曲郭副堂主郭香云了,只见她扭头看向江洋,魅惑一笑道:“你这人,怎得不懂这情调呢?真想一辈子住在这种地方,与世隔绝啊。”
江洋撇嘴笑道:“我又不是女人,干嘛非住这里……”
“可不是嘛,哼哼,这种潮不拉几,湿湿糊糊的破地方,真麻烦,衣服有他娘的湿透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传了过来,只见一骑在马上的人影,缓缓向着两人走来,看身后还有一些人影,皆都骑马。
郭香云微微皱眉小声嘟囔道:“真是煞风景,一帮臭男人!”
江洋连忙止住郭香云劝道:“怎么说,都是七星堂各位堂主啊,这样说,也太不合规矩了。”
“哼!”郭香云冷哼一声,扭头也不理江洋。
江洋无奈一笑,向着来人拱手笑道:“凌堂主,别来无恙啊!”
“无恙,无恙,你江老兄可是艳福不浅呐!”来人也回了一礼,但是这话总是有些不中听的,这让郭香云听闻柳眉更加一皱,小声骂了一句:“多管闲事!”
江洋也听出这人话里有讥讽之意,暗指自己与属下暗情夜寐,不由得回道:“哪里哪里,老哥怎抵得过你凌天的五朵红花?怎么?今天那几朵花没跟着你出来?”
郭香云闻言,偷偷一笑,也不言语,算是江洋给自己把场面找了回来。
“哼!我巨门人才凋零啊,这次没想到栽了大坑,这云总舵主也不予我们巨门一些人才,凌老弟真的是心力交瘁啊!”原来这人正是程刚的顶头上司,巨门堂堂主凌天,只见其人面目有些阴冷,眉宇之间有些邪气,嘴角更是一抹不屑之意,一身张狂的大黄衣裳,中间用金丝勾勒出一条威龙,这打扮若是被官家看到,不引起麻烦才怪,果然这人有些狂妄自大、盛气凌人,在自己地盘上爱怎么穿怎么穿,千里迢迢来到杭州城,居然还敢这么招摇,这不是火神挑灯笼不嫌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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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洋见对方不说女人了,又开始说起这次七堂聚谈的导火索,不由得心里暗笑道,你们巨门惹的是非,让其余六堂来给你擦屁股,你还真脸皮够厚,但嘴上还是说道:“哎呀!你也别怪云总舵主了,咱们共属七星,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这不我们到此也是为了这件事而来商讨对策嘛,你这人别太急躁,一会儿等其他几堂过来,我们再说不迟。”其实这江洋内心想笑,这老弟从当上堂主就是一副盛气凌人的德行,分毫看不起其他六堂的作风,其实也是,七个分堂,谁都想好好表现一番,让云重龙能够另眼相看,这次凌天终于被扇了一巴掌,简直不敢大呼过瘾。
“哼!”凌天冷哼一声,不屑道:“这次云总舵主派来两位苦尊来此,还不知要对我如何训斥,真是今年心情不顺,事也他娘的不顺。”
江洋笑道:“两位苦尊可算不远万里之途来此,还望你凌老弟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性,别到时候冒犯了两位苦尊,到时候咱们可就有苦头吃了。”
凌天皱眉道:“我这不也千里迢迢赶过来了么,再说了他们在七星岛屿不愁吃不愁穿的,每年都轻松自在,我们在中原受苦受累,日理万机的,他们辛苦,我心里还苦呢。”
江洋闻言大惊道:“凌天,不可胡言乱语,你这张嘴闭嘴就是大祸,你心里再有怨言,也不能连累我们其他六堂,到时候苦尊发怒,我们七堂谁也逃不脱受罪。”
“就是。”郭香云也皱眉道:“如果你有怨言,自己上七星岛发火去,别凑着大家一起在这里,共同担着这种祸事。”
“你……”本来江洋训斥自己两句,他无话可说,但这郭香云只是个被江洋提拔的副堂主而已,也对他大呼小叫的,让他心里很是不爽,刚想破口大骂,江洋却开口说道:“香云,我们堂主拌嘴,你不要插嘴,免得被人说不懂事。”
“哼!谁稀罕说?”郭香云把头扭向了一边,但是被江洋呵斥了,心里也是很不痛快。
凌天不依不饶的问道:“江洋,你的属下都被你惯成什么样了?还跟我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当堂主的都是被下属教训的么?”
江洋眼睛白愣道:“我说凌老弟,你何必与一女子在这里争气呢?”
凌天气的嘴都歪了,狠狠一挥袖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凌某算是看清你江洋的面目了。”
江洋皱眉道:“你说话给我客气点,别以为自己乱吼一通,别人就怕了你……”
“哟!我说几位,你们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吵什么架?”
江洋三人寻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又过来两匹马,两个男人都披着蓑衣,戴着斗笠,一人脸上挂着微笑,另一个黑着一张脸,不怒而威。
凌天见这两人冷哼一声也不打招呼,看来这凌天在这七堂里确实不受待见。
倒是江洋挺左右逢源的,拱手道:“原来是贪狼罗来、禄存安鹊两位老哥来了。”
“好说!”禄存堂堂主安鹊微微一笑,扭头与黑着脸的贪狼堂堂主罗来对视一眼,安鹊拱手笑道:“江老弟,凌老弟两位来的够早的啊!”
罗来平生不喜说话,只是黑着脸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江洋笑道:“这哪有什么早与晚啊,都是自家的兄弟,就不那么见外了。”
“看来廉贞堂的娄空与破军堂的花明,又要排最后喽……”安鹊笑嘻嘻的说着,然后看了一眼不说话的凌天。
江洋笑道:“老花这些年一直都是蔫了吧唧的,唉!真为他担忧啊,可是这娄空也是抠门儿鬼一个,这次还不知咋来着。”
“谁……谁谁说……说我我……是抠抠门儿鬼的?”不远处传来一个结结巴巴声音,只见一人骑着一头瘦不拉几的小毛驴,肩上扛着一根铁拐杖,一身的粗布麻衣,与巨门凌天一比,简直就是皇帝与乞丐一样,他一边结巴的嘟囔着,一边慢悠悠的朝着这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