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入宫的目的何在,圣人都在源头上堵住柳家的一切想法。
在皇后跪下的同时,柳淑秀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虽然膝盖疼得紧,但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不能出错,此刻若是有一丝错,圣人便会紧咬不放。
不得已,她只能替皇后辩解,“臣女斗胆,愿替姑姑辩解几句。
陛下,姑姑的为人您是知晓的,她,不可能指使问辛做下此事。
问辛善言,而姑姑被其蒙骗,姑姑与韩夫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须针对?
望圣人明鉴!”
柳淑秀低头回禀,眼睛紧紧盯着膝前的方寸之地,努力维持恭敬有礼的模样,不敢丝毫大意。
她不敢抬头,连大气也不敢喘。
终于,“原来如此!”
她的心蓦地松了,却在下一秒又蓦地提了起来。
“皇后,听说承恩侯做起了茶叶生意?”
皇后早吓得六神无主,结结巴巴地说,“陛下,臣妾不……不……知,家……父所……为……”
“嗯,朕明白,皇后事务繁忙,哪里有空料理娘家之事。”
“对,”皇后顿时松口气,大声说,“臣妾忙于宫务,哪里有时间关心娘家?”
她大胆抬头,顷刻间望进圣人那双幽暗深邃的眼眸,心顿时一颤。
柳淑秀暗道不好。
她恨得牙痒痒,蠢妇,如此回答,圣人怎会相信?
此刻,皇后该勇担责任,责令承恩侯将功补过,方为上策。
一味推说不知,便是知错而不改。
柳淑秀这回真的着急了起来,她的额角也渗出了微汗。
“柳氏淑秀,你怎么说?”
“陛下,淑秀不能妄议家中长辈,但淑秀愿代其受罚。”说完,俯身磕头,久久不起。
“哈哈,皇后,你还是做对了一件事,和侄女下棋。”
说完,大笑着离开了。
皇后一脸懵逼,圣人说的话,她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他到底怪罪不怪罪她?
她真的不知道娘家的事,她就是知道也阻止不了。
侯爷又不听她的!
柳淑秀终于松了口气,人一下了软倒,抬起半身后直接坐倒在自己腿上。
冷汗顺着发丝滴落,瞬间钻入地底。
“啪!”她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到皇后一脸凶神恶煞地死死盯着她,“柳淑秀,我给你脸,竟敢说我被蒙骗,你是想说我蠢吧,谁给你的胆?”
皇后十分气恼,她隐约明白柳家惹了事,却是淑秀的话暂时打消了圣人的疑虑。
她必须让侄女明白,谁才是柳家真正的凤凰。
柳淑秀大张着嘴,捂着疼得发烫的脸颊,低下头去,藏起眼里的恨意,“殿下,臣女不敢!您是天上的凤凰,臣女便是地上的泥,岂敢与您争锋?”
“哼,你明白最好,日后圣人再来,你不得现前,可记下了?”
“是,殿下!”
皇后气鼓鼓地进了内室。
耿尚宫待圣人离开后,进了殿,同情地扶起了跪坐地上的柳淑秀,“柳三小姐,殿下心不坏,只是脾气急,您多担待。”
“无妨,自家姑姑,怎么处置我都是该当的。”她温雅一下,完全不计较刚才发生的事。
耿尚宫却很心疼。
明明是她转眼间,替柳家解决了逼到眼前的危机,却还被皇后殿下责罚。
这,真是,大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