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泽兄弟说的没错,”张虎子接过话,“自从覃富贵开始低价收鱼之后,我们就很少抓鱼了,你们真要吃鱼完全可以去问他买,毕竟连镇上的好味楼都只买他家的了。”
“这个……这个……”叫陈顺的男人有些无奈,“别人家的鱼好不好我们不管,但是您是我们认定了的,所以除了您家的鱼,其他家的我们都不要。”
其实,张虎子所说的办法也不是不可以,可他们的大老板执意要求他们必须找第一个卖鱼给好味楼的人,否则也不会大费周折来江源村这种小地方找人了。毕竟鱼这东西,并不是什么稀罕物,想要买随时都能买到。
几人谈话时,林思言正好听见动静走出来,恰好听到陈顺说的最后一句话,她顿时眼睛一亮,知道自己卖鱼赚钱的计划终于有了后续了。原来,自从好味楼和他们断绝合作之后,她就知道好味楼的鱼肉的特色菜早晚不再是特色,因为没有灵泉加持的鱼肉根本和普通鱼肉没区别,没有了那种味美的滋味,去吃的人自然也不多了。
而且她有注意到,覃富贵一开始还在大肆收鱼去买,最近这大半个月似乎也消停了,不仅在山溪边上没再遇上他们去抓鱼,更是连其他抓鱼的人也没了,在女眷之间稍微一打听她就清楚了,据说原来收覃富贵的鱼的那家酒楼不再收鱼了,而且还说覃富贵的鱼根本不是山溪里的鱼,因此还差点为了这事打起官司来。
覃富贵虽然不解,可并不知道好味楼老板为什么会收鱼,又为什么突然不收鱼了,只听去外面传言说好味楼的鱼美味再次消失了,对此他百思不得其解,卖掉手上多余的鱼之后,也就歇了再次与百味楼合作的念头。
林思言是吃货,虽然不是个特别标准的吃货,但是却十分了解吃货的心理。一些对美食有追求的人,只要吃过一次就会忘不了,忘不了就想要去再次品尝,而好味楼已经没有了那种味道,那么稍微有点能力的人就会想方设法打听鱼的做法或者来源。
知道做法后发现这并不能改变鱼肉的质感,那么只好追求原材料了。而想要灵泉加持过的原材料,找她们是少不了的,只不过林思言忘记了在这里这个信息蔽塞的年代,不是几天就会有人上门的。因此这都过去一两个月了,才有人上门,也着实让她等了很久。
林思言站在门口,见众人的气氛有些僵硬,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问道,“你们要买鱼是吗?”
“对,对,要买鱼!”陈顺见林思言出现给了他台阶下,也不管她是不是女子,直接问道,“夫人,你家有鱼买吗?”
林思言扫了李明泽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说不清是什么态度,干脆直接按照自己的意思来,“有是有,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们想要的那种。”
说着,她从门口让开示意那几个人跟着她往屋里走,然后自顾自来到水缸前,等那几人走近后这才说道,“这是我们现有的鱼就这么多,你们要多少?”
“这个、恐怕要不了这么多。”陈顺掏出一块方巾帕子擦了擦额头,“先买几条试试味道,如果合适以后会长期合作。”
林思言看他那模样,不置可否,只是在屋子里着了根细麻绳,熟练地串了四条大鱼递过去,“合作不合作暂且不说,你们也不知道我家鱼味道如何,还是等你们拿回去吃过后再说吧,毕竟我们最近也在挖鱼塘,如果真合作,以后可是大买卖,到时候还需要你们多照顾呢。”
陈顺将方帕小心叠好放进胸口,然后接过林思言递过来的鱼掂量了一下说道,“只要味道满意合作不是问题,这次的鱼嘛,我就按照你们卖给镇上的鱼的价格跟你们算如何?”
林思言笑道,“难得你们特意跑到我们村里来买鱼,去家也没有东西称,你直接给个一百五十就好。”
陈顺一愣,随即跟着笑了,“还是夫人大方,那我就承夫人的情了,如若我们当家的满意,改日必定来造访。”
林思言点点头,在一屋子男人看着她的时候,落落大方地接过了陈顺递过来的银钱,然后目送对方出门,并没有送一送对方的意思。
陈顺离开后,屋子里的众人看着无趣也作鸟兽散了,只有李明泽和林宇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林思言对林宇笑笑,“爹,不认识您女儿了?”
林宇闻言有些惆怅,“都是爹不好,让你受苦了。”
在林宇看来,林思言虽然还是那么勤劳,可到底是改变了许多,以前性格有些害羞的她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和几个陌生人侃侃而谈,那落落大方的模样让他这个做爹的骄傲的同时又觉得心酸,如果当初把女儿嫁户好人家,如今也不会为了生计把自己当成男儿来用。
“爹,你瞎说什么呢。”林思言佯怒道,“我和明泽生活很好,哪里有什么苦不苦的,日子都是要过下去的,况且明泽对我很好。”
说到最后一句,林思言不由红了脸,毕竟当着李明泽的面夸他对自己好什么的,多少还是有些害羞,她转身往后院菜园子走去,打算继续翻地种点新的东西,她没注意到当她和林宇说出那番话的时候,李明泽那被
胡子遮住大半的脸上隐隐出现可疑的红色。
林思言听到李明泽带着她爹和另外两个兄弟又去挖鱼塘了,她心里稍微有些没底了。一开始和陈顺沟通的时候,她完全没想过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僭越了,现在回想起来她竟然无视李明泽这个当家作主的男人,自顾自和别人谈生意,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在心里对她不满。
总是在期盼已久的时候突然达成所愿,她就忍不住得意忘形,甚至于忘记了自己是在一个保守落后的时代,如果李明泽是个大男子主义严重的人,恐怕内心里就已经狠狠地记了她一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