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事?什么秀娘?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占歌吃饭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心中划过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想,这男人不能生,找人借种?
婆子继续道:"一会儿你就给他烧水洗澡,别省水,多洗几遍。"
"……??"
这家人什么毛病,傻子也惦记?!
占歌用余光一扫,婆子粗壮的身形堵在门口,窗户的距离又太远,自己这小身板怎么能跑得过,他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默默吃饭。
"他一个傻子,什么都不懂,你得帮着弄,争取一次就怀上,秀娘那儿你也别担心,这事她敢往外说,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你这是不能生,没办法,好些能生的也惦记着呢,谁叫他们只能生出女娃来。"
从两人的交谈中占歌拼凑出真相,这男人生不了孩子,娘俩骗了秀娘嫁进来,又逼着她和外人生孩子。
真贱啊!
合着他一个孤儿傻子能在村子里安安全全长大,纯粹是被人当作种猪了?用现代的话来说,是看重他的优良基因了。
而秀娘这个可怜的外村女人是刨了这人祖坟才会倒霉的嫁进来吗?古代女子结婚无异于第二次投胎,显然秀娘是抽到个下下签。
吃完饭,男人又一脸厌烦地扯着他去洗澡,然而刚脱离婆子的视线,占歌就感到自己的手腕被摸了好几下。
抬头一看,男人眼神淫邪贪婪地看着他。
占歌顿时汗毛直竖,刚刚那厌烦的样子居然是演出来的?他对自己亲娘都没说实话!什么生不了,压根是对女人硬不起来吧!
男人捏了一把占歌的脸,他忍着想吐的欲望没有骂出声,男人说:"我喜欢你这张脸好久了,嘿嘿,今天终于能如愿。"
他哼着小曲,一想到一会儿让秀娘在一旁等着看着,他就激动的浑身颤抖,至于秀娘会生谁的孩子,当然是他自己的,有占歌在,还怕硬不起来?只看脸他都激动的不行。
对比喜欢男人的罪,生不出孩子都不算个什么,不仅妻子老娘会帮着隐瞒,外人也只会怜悯他,而不是鄙夷他,想出这样的主意,他真是个天才。男人自得地想。
抓着占歌路过屋外时,男人没听到秀娘的哭声,疑惑地推开门,只看到眼前绣花布鞋摇晃,秀娘上吊自尽了。
看着秀娘青灰的脸色,再看男人慌张愤怒的神情,他没有半点羞愧自责,甚至因为秀娘自作主张的自杀而愤怒,占歌垂下眼。
婆子听到声音过来查看,一进门就跌坐在地上,拍着大腿直呼,"造孽啊!赶紧把人弄下来。"
"这、这要怎么跟旁人说?"
婆子眼一横,"又没亏待她,自己作死,就说她生不了,羞愧自尽了。行了,把这傻子赶出去。"
男人神情微妙地一顿,"他不会乱说话吧?要不然先关几天,等这事过了再说。"
婆子心里真烦,草草挥了挥手,"随便你吧。"
当晚,村子里一户人家着了火,火势凶猛,一家三口没一个逃出来。
天干物燥,发生火灾也不稀奇,倒是有人看见了秀娘尚且完好的尸首脖颈上的勒痕,也只当做什么也没发现,村民感叹几句可怜,没人在意,连双方亲戚都只是来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财物剩下,发现烧的一干二净,更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件小事很快被更大的一则消息盖过。
"听说了吗?咱们村子外头来了好多兵!"
在这里,官兵的形象和土匪差不了多少,人人都畏惧如虎,更重要的是他们村子里有秘密,那口不老泉,谁也不想把它让出去。
村长本就稀疏的头发被挠的掉的没剩几根了,终于壮起胆子,找上兵丁,"官爷,村子穷,没多少孝敬,您别见怪。"
说着塞上一包贿赂。
兵丁赶忙避开,军律森严,他可不敢收。
见人不收,村长反而开始着急,而且碰巧有人探查完来回话,那兵卒说:"前天夜里有栋屋子着了火,一家三口都死了……"
村长一哆嗦,这官兵好生厉害,这都能查出来,着火死了人事小,凶杀也是小事,但万一问起为什么不报官,再一细查……村长不敢想,他们村子偏僻,常年只有行脚商人偶尔来访,村里最有见识的人就是村长,但这见识在外人看来也浅薄的可笑。
两个官兵一对视,立刻察觉了猫腻,没费什么功夫逼问,村长就倒豆子似的说的一清二楚。
既然发生了凶杀案,不容小觑,立刻上报了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