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痨晚期,加上别的病,这些都是肺痨严重,各种器官衰竭导致的并发症。
二姑妈回忆说那晚上父亲去了她家,还问了一些奇怪的问题。
提到什么癞蛤蟆。
一边的冉旭阳,听到癞蛤蟆的名字,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只管捂住胸口,想呕的样子。
冉旭阳跟我讲过,她最恶心的就是癞蛤蟆。
读小学的冉旭阳,因为长得乖巧漂亮,遭到别女同学的嫉妒,然后让人捉了一只癞蛤蟆在她课桌抽屉里。
一不小心伸手摸到癞蛤蟆的冉旭阳,惊得尖叫,失魂落魄的跑出教室。
癞蛤蟆被老师捉住丢在外面,但冉旭阳的内心有阴影了,哪怕就是听到癞蛤蟆的名字,也会感到恶心。
“阳阳要不你出去一下?”说话我让母亲带着冉旭阳出去。
屋里剩下我跟二姑妈,还有林刚表哥。
林刚表哥坐在床缘边,眼眶乏红满脸愁容的凝视着昏睡中的父亲。
说白了,林刚跟我父亲有深厚的感情,形同父子。
打小,父亲就呵护林刚,读都是他蹬脚踏车送,直到林姑父因病早退回家。
“你爸爸说他下午在地里干活,一只癞蛤蟆冲他眨眼睛,撵都撵不走,然后不小心一锄头直接斩断了癞蛤蟆的头。”二姑妈貌似也被斩断头,被恶心的癞蛤蟆搞得不舒服,说话还扭头吐了口水。
“你说爸爸的病,是这只癞蛤蟆造成的?”我是百思不得其解,一只癞蛤蟆能成为父亲发病的原因?
“我也不清楚,总之你爸爸回来后,就病了,本来问题不大的感冒,怎么也想不到会变成这样……唉!”二姑妈感激父亲的同胞手足相顾,说话叹息之际,眼泪水早就等不及蜂拥而出。
“二姑妈别哭……”喊二姑妈别哭,我自己却忍不住哭了起来。
长这么大,我还从没有这么伤心的哭过。
想到敬爱的父亲要离开我们,想到他曾经伟岸的身躯,想到趴在他宽阔的背上那种温暖不复存在。心里就别提有多难受,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癞蛤蟆或许就是一个导火索。
可是癞蛤蟆成精了吗?想法至此,我不由自主的冒一句:“那只癞蛤蟆最后怎么处理的?”
二姑妈跟表哥林刚,可能没有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这个问题。
他们俩都很诧异的相互对视一眼,然后还是二姑妈说:“你别问还好,问这个问题,倒是真的有点奇怪。”
“怎么?”
“你爸说他记得很清楚,一锄头下去,只听见呯一声响,就像整爆气球的响声,然后目睹锄头下泥土乏红,紫乌的血几乎染红了锄口。”
“然后?”我急不可耐的问。
二姑妈再次叹息一声说:“你爸愣是吓了一跳,他说是把癞蛤蟆用锄头扒拉走的,可是真没有想到,癞蛤蟆居然会再次出现,而且还是他下锄头的泥巴下边,癞蛤蟆被斩断头,半截身子稀烂,直冒乌往往的血,你爸心里不舒服就去洗锄头,回头却不见了那只被斩断头死了的癞蛤蟆。”
我听二姑妈这么一说,也惊讶了。
也不知道有多大的癞蛤蟆,但五路你说多大,它被斩断头,半截身子还有头也应该在的啊?
这么说来,父亲夜里去地里,是去看那斩断头不见了的癞蛤蟆。
我回头看向一动不动貌似已经死去了的父亲,都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父亲一辈子勤勤恳恳从没有做过亏心事,哪怕是地上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却在无意间用锄头斩断了癞蛤蟆的头。他是于心不忍,却也因为死了的癞蛤蟆离奇失踪,才独自去了地里寻找。
可就是什么一个小小的举动,却让他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死亡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