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势而为,决定事情之时,人往往顺应大势所趋,无论是行剑比武,还是朝廷争锋,都是锐意进取,随碧涛而行,逆流而上者,或粉身碎骨,或一跃龙门。
张凌腾空一剑跟上,乃下意识的顺势而为,肘部随带发力,不留丝毫余力。只是一瞬间,张凌手中短剑已然逼近杨骁鬓发,剑光闪过,反而是顺势而为的张凌被击飞了出去。
急退数十丈后,张凌一个踉跄,短剑收回,方才勉力稳住身形,脑海中快速回忆刚才一刹那,低声喃喃道:“没看清呀!”
杨骁负剑于臂,正身后瞥眼看向张凌,一本正经地斥道:“剑乃百兵君子,你怎能行偷袭之事,着实令人齿寒。”
张凌将短剑往前微挪一寸,蓄势待发,接着毫不留情地直白道:“前辈,你就别装了,咱俩什么人,各自心知肚明,真要说君子,那也是伪劣品。”
被张凌一语中的后,杨骁也不恼,反而一笑:“你小子,真算的上我的知己了。”
张凌附和一笑,手中利剑积攒剑势,再次一剑破空而出,眨眼之间,便已至杨骁跟前。
“回。”
杨骁一声怒喝,气势磅礴,带着一股强劲的威慑力,树叶飘动,顺带着将张凌逼回。张凌紧握手中剑,内心无惧,手臂却不自觉地颤抖着,他很清楚,随着武功境界不断攀升,精神力也会随之增强,所以才会出现,高手仅凭一个眼神便可以震慑住他人。由眼及全身,精神力游走筋脉,方才停止手臂的颤动。
张凌随风举剑,倒退几步,腿下发力,入土三分,不敢有丝毫冒进。张凌从杨骁的眼中可以看出,这一次,很显然十分认真对待,张凌恭敬道:“前辈请。”
杨骁也不多废话,一个飞身,周围不带风动,虽在眼前,却毫无察觉地便到了张凌身后,张凌神若游丝,立马就感知到不对,以进为退,向前逼近几步,一个转身,挥剑而出,却又一次被杨骁轻描淡写的一剑击飞。
暗势勃发,张凌不再回避,提剑迎了上去,杨骁虽仍是留有余手,但也不再有之前那般闲散,提刃,横劈,平刺,张凌拼尽全力挥剑,不敢再有藏拙,一不小心,便可能受伤。
二者交锋,旁人不敢轻易介入,比武之人也不敢轻招,否则便如龙卷漏穴,一侧而倾。
几个回来下来,张凌便已经逐渐力竭,后背生汗,手中剑也不由松动几分,而反观杨骁,依旧轻松,未见丝毫疲态,面对张凌没有一点致命的舞剑,只是轻挪金花,便全盘挡下。
见张凌汗如雨落,杨骁也不耐烦了,一剑横跨而出,剑触极点,便是张凌手中短剑的剑尖。
张凌内心暗笑,果然又来了。而就在杨骁本以为可以轻松拨落张凌的剑时,却发现剑身所及,乃是一道空影。
幽影步初窥门径,残影现!
一般在武者气力耗尽之时,最是易成。
趁着杨骁落空的一瞬错愕,张凌拼尽最后所剩无几的气力挥出一拳,向着杨骁硕实的胸脯而去,所谓胜负只在一念之间,重拳直接落在一只厚实的手上。
张凌本欲故技重施,只可惜这一次杨骁早已做好准备,提前运转内力,护住身体每一寸。张凌一拳落在掌上,宛若一张坚韧的蛛网,进不可一毫,退更是抽不出来一分。
管不得那么多,张凌一甩另一手剑,双龙出海,第二拳已至,只是仍是不出意料的被接下,卸去浑身气力。
忽然间,张凌便被一甩侧飞出去,猛烈地飞,悲惨地落地。张凌艰难地站起身,笑问道::“杨前辈,怎么样?有几品?”
而此时的杨骁还在思考那道残影,先是超出自身极限的拳法,现在又是诡异的轻功,唯独自家金银门那门金刚身能与之媲美,那也是先辈中出现过的大宗师所留,只是这次还是制止了追问,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眼前这位少年绝不简单,否则也不会被十日不言一语的秦易这般重视。
回过神后的杨骁认真点评道:“本身实力稳四品,那一拳勉强算三品。”
说道这儿,杨骁还是想到打击一下张凌,接着又道:“现在的你也只能算是跟上一些人的脚步而已,跟真正的天才比起来差远咯,别人不仅想到境界比你高,而且还能越境杀。”
张凌急切问道:“为什么?”在张凌心底,始终相信那句境界不是实力,再厉害的高手也抵不过刀抹脖颈的三尺渐血。可说到底,天下间又有几个能做到那越境杀,更别提张凌这个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
杨骁解释道:“其一,你境界虽提升很快,但经验说实在的,还是少了,这其二……”
杨骁想了想,说道:“算了,听说你要到流风城去,或许在那里,你就能见识到什么是勤才。”
张凌看杨骁说的半推半就,实在想抡起拳头呼上去,但转念一想,且不说现在连剑都提不是来,更别说本来实力就是天壤之别了,所以只能是怒不敢言不能。
一阵风沙吹过,耳边范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张凌就知道是两人又要打架了,识趣地退到一边。
二人心照不宣,或许是习惯了,一见面只便拔剑,张凌则是仔细观察着这场或许以后少以见到的高手对决。只是想到这儿,张凌不由笑了笑,未尽全力的无数场看了有又何用?看着二人纷纷论剑无数,落剑无数,真正如何真得自己这个外人来点破吗?可今日不说,或许便再无机会,自己也将错过真正酣畅漓淋的一战。
张凌想了想,虽说本来是不想多管闲事的,但能看一场难得的一品宗师对手反正也不亏,就在二人停剑的一瞬,张凌喊道:“杨骁,行不行啊?莫不是放水了?”
听到张凌喊话的林蕊看向他:“你说什么?”
只是愣了一下,又一脸严肃地问杨骁:“你真的留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