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薄司寒醒了,她装睡。
薄司寒起床了,她还在装睡。
薄司寒俯身在她额头上轻吻,她在被窝里的手偷偷地握紧,轻哼着翻了个身。
薄司寒看着她轻轻抖动的眼皮,轻笑着摇摇头,离开了房间。
听到关门声,曲忆忆捂着胸口舒了口气。
她起床洗漱完,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将窗帘小心翼翼地拉开一个缝,偷偷地观察着院子里的情况。
直到确认了,薄司寒那辆黑色的迈巴赫从铂悦水湾驶离,她才如释重负地下楼吃早饭。
曲忆忆坐在餐桌前,手里拿着三明治,心不在焉。
薄司寒最近真是太危险了,每天看着她的眼神就跟嗑了药一样。
得想个法子
等一下,磕了药!
她差点忘了,她不是还有女主这个现成的资源嘛!
她将三明治塞进嘴里,快速地吃完早饭,回到房间里就给温暖打电话。
温暖前一天从曲忆忆那回到薄家老宅。
温家的别墅对她来说就是个住的地方,丝毫没有家的温暖。
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很快就领了那个女人进门,带着只比她小一岁的温灵灵,从那以后她被打骂虐待都是常事。
那时候还小,她为了活下去不得不讨好温灵灵她们母女,所以温灵灵也习惯了对她呼来喝去。
和薄司辰订下婚事,薄司辰让她搬到老宅住,她没有拒绝。
人还没有进屋,佣人端着饭菜从屋里出来,路过温暖身边时,低着头恭敬地喊了声:“大少夫人。”
“这饭菜怎么了?”看着似乎是一口未动的饭菜,温暖询问。
“少爷说他不想吃,让我端走。”佣人低低地回答。
“给我吧。”温暖从她手里端过饭菜进了屋。
房间里的男人,坐着轮椅靠在窗前,目光复杂地望着窗外。
温暖将饭菜放在了桌上,走到轮椅边蹲了下来,声音温柔:“你怎么了?又不舒服了?”
薄司辰的目光锁着窗外,在风中轻轻摇曳的枝桠。
一片树叶从树枝飘落,随风卷起,在空中翻飞了两圈,最后被吹落在地上,在鹅卵石铺设的小道上被风卷着,跌跌撞撞地往前滚,最终消失在视野范围。
他又何尝不像是那片被大树抛弃的叶子呢,不论怎么挣扎,最后都要归于尘埃。
他最近的身体似乎又差了,起来走几步都喘得厉害,也不知道还能撑多少日子。
他垂目望着身侧眉眼一片温柔的女人,心中陡然生出几分不忍。
“温暖,我的日子可能不长了,你如果后悔了,退婚的事我去和温家说。”他说完,又将目光转向窗外。
不用温暖回答,他也能猜得到答案,谁想嫁给一个将死之人呢?
而且薄氏这种家庭,一旦嫁了,即使他不在了,她也只能守活寡。
温暖握住他搭在腿上的手,声音温柔得像是山涧潺潺的流水,悦耳又润心,
“我不后悔,你别多想,如果你的身体允许,订婚宴就如期举行好么?”
薄司辰瞳孔一震,木木的低下头看着她,有一瞬间的失神,紧接着是满满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