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堂还没睁开眼睛,就知道自己已经在医院里了,这股干净的消毒水味他太熟悉了。
左手打着点滴,右手指尖夹着血氧仪的夹子。还真得是一点也没浪费。
他感受了一下,胃里已经好多了,基本属于不动不太疼的状态。
酒的后劲还有点晕,影响不大。
病房里只有他自己,灯光调的很暗。
沈雨堂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刚想试着起来,有一个清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醒了?”
傅向停拎着保温桶刚进门,就看见原本躺着的人正在挣扎坐起来。
沈雨堂有点惊喜的看着走进来的人,眼睛亮了亮。
“你没走?”声音很哑。
“我很像那种把你自己扔在医院里的人吗?”傅向停没好气的道。
带着闪着光的眼睛弯了弯,看的傅向停莫名心情还不错,把人扶起来靠着坐好,手突然挡在沈雨堂眼睛前,“闭眼,我调下灯。”
干燥温热的手贴着他的脸,手上有好闻的香皂味。沈雨堂眼睛眨了两下,睫毛尖不经意在掌心扫了下,手轻轻地颤了颤,随后拿开。
“好了。”傅向停的声音好像也有点哑。
白呲呲的光撒下来,铺满了整个房间。
尽管有遮挡跟心理准备,沈雨堂还是不适应的频繁眨动眼睛来缓解。然后仰着头看向站在身边的人。
看的出来在他昏迷期间傅向停已经稍微的整理下自己,脏了的衣服已经换掉了,那张好看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眉头还微微皱着。
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人搬了张凳子坐在了床边,看着他。
目光接触的一瞬间,沈雨堂下意识的回转目光,看向了别处。
这在傅向停眼里跟心虚没有两样。
傅向停:“啧,知道丢人了吗?沈雨堂,需要我提醒你吗?你已经三十岁了?自己能喝多少酒不知道?喝酒喝到进医院,真出息。”傅向停说的理直气壮,仿佛在酒桌上灌人的不是他一样。
看人被数落的不吱声,傅向停也有点心虚。
他清清嗓子,“好点了吗?你。”
沈雨堂笑着点头,“好多了。”嗓子还是哑哑的。
“嗯,医生说你还不能吃任何东西,这两天只能先挂营养液。”傅向停发现他咽口水,知道他应该是渴了,但是没办法,医生说水也不让喝。
“我知道。”对于这个治病的流程,他可是太熟悉了。
“差点就穿孔了,已经溃疡的很严重了,得养着,戒烟戒酒,刺激的都不能吃知道吗?”说到这,傅向停又忍不住生气,几年没见,这人还学会抽烟了。
真是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
沈雨堂当然知道,早些年他胃也不好,也是傅向停天天耳提面命的叮嘱他,要注意这个,要注意那个,他做梦都记得。
这几年把身体糟蹋成这样,白瞎了当年傅向停为他操的心,也不知道以后还没有没有可能养回来。心里走着神,脸上却摆出一副乖巧的样子,“知道了,我会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