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瑾穗的问话,林淮言吓了一跳,紧接又眼神亮晶晶地看过来,似乎压抑着兴奋,问道:“刚才,你那是怎么做到的?”
说完,又怕她不理解,又仔细解释道:“就是那两匹马都疯成那样儿了,马夫都吓得腿软了,我看着都觉得瘆得慌,你怎么胆子这么大,就敢往上骑,那两匹马居然还真的听你了,你也太神了吧,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能不能告诉我?”
当时事发突然,他听到动静就赶紧让车夫停下,等到掀开帘子去看的时候,林瑾穗的马车正好擦过他们的马车,他吓了一跳,等到回过神来,就看见林瑾穗坐在一匹马上,身姿挺拔,手上牵着缰绳控制着身下的疯马。
那飒爽英姿,活像是个女将军,紧接着就看见那两匹马方才还疯得厉害,被她不知道在耳边说了什么,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林淮言本就是小孩子心性,看见这一幕,对林瑾穗那是崇拜不已,只是他和林瑾穗的关系不怎么好,一时也没敢开口问,就欲言又止,知道林瑾穗问起来,才打开了话匣子似的喋喋不休了起俩。
林瑾穗对此倒是反应淡淡,似乎没觉得这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道:“之前养过马,所以会些驭马之术罢了。”
后半句倒是真,至于养过马,勉强也算。她家里有一个马场,养了不少马,她又是个喜欢刺激的,便搜罗了不少的烈马,驭马之术确实高超,只不过她只负责出钱,真正照顾马的另有其人。
林淮言还以为她是从前流落民间的时候,生活艰苦养过一阵子的马,心中又是觉得她从前过得苦,有些心疼,更多的却是惊叹。
“养过马就有这么高超的驭马之术吗,你也太厉害了吧?能不能也教教我?”林淮言刚开口,就被林老夫人呵住了,“这么危险的东西,学他做什么,你要真想学,我给你寻个老师,别找你姐。”
老夫人还对方才的事情心有余悸,林淮言便息了声,但仍有些向往地望向林瑾穗,林瑾穗没看他,掀开帘子看了眼外面,已经快到护国寺了。
马车缓缓再护国寺门口停下,林淮言率先跳下了马车,林瑾穗扶着老夫人往外走,林淮言搀着人下了马车,等回头去接的时候,林瑾穗已经自顾从马上下来了。
护国寺外,方丈早早就得了消息,亲自来门口迎接,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林老夫人在前,林瑾穗等人跟在她身后,也跟着行礼。
林瑾穗悄悄打量对面的方丈,到底是方丈,一身的世外高人的气质,七八十岁的样子,下巴上的山羊胡已经花白,眉眼弯弯,很是衣服慈眉善目的样子。
抬眼望过来,视线相接,方丈微微一愣,“这位是?”
林老夫人顺着方丈的视线望过来,她与方丈算是故交,也经常带小辈来护国寺,家里的人方丈基本都认得,唯有林瑾穗这是第一次,笑着算啦过林瑾穗的手,将人拉到自己身边,道:“这是我流落在外的孙女儿,前些日子刚接回来的。”
“方丈。”林瑾穗礼貌地对方丈再行一礼,方丈看着她,点了点头,竟是道:“小姐与我佛有缘,不知道我可否为小姐算上一卦?”
林瑾穗和老夫人俱是一愣,身后的林湘语听了,脸上的神色又难看了几分。
方丈轻易不帮人算卦,从前自己来的时候,也没见他提议要给自己算卦,怎么林瑾穗一来,就上赶着要算卦了呢?心中愈发不满林瑾穗,凭什么她到哪里都能惹人注意!
林老夫人心下一喜,知道方丈一卦难求,忙道:“那就劳烦方丈了。”
又给林瑾穗使了个眼色,林瑾穗无奈,只能跟着方丈去了禅室,禅室布局很简单,只有一张矮桌,两边各摆了一个蒲团,窗户打开,阳光从外倾泻而入,洒在桌上的一支枯枝上。
“小姐不必紧张,既来之则安之。”方丈与林瑾穗对面而坐,此话听上去是叫她不必紧张,但林瑾穗却是心里一惊,声音都跟着艰涩了些许,“方丈您知道我从何而来?”
林瑾穗是个无神论者,从来不信神佛。相比起那些不知道是否真实存在的东西,她更愿意相信自己,可眼下,对上方丈清明的眸子,仿佛一汪清泉,清澈见底,将她整个人都清清楚楚映照期间,好似将她整个人都看透了一般。
林瑾穗不由得有些动摇了,心下怀疑他是否知道些什么?
是不是知道自己不是此间人?又是否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为何而来?
方丈却没回答她的话,只轻轻地摇了摇头,和善地笑了笑,道:“世间万物自有定数,不必执念,不必强求,顺其自然便好。”
林瑾穗听得迷迷糊糊,不解其意,眉头微微蹙起,还待再问,方丈却已经摆了摆手,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护身符,四四方方的一小个,上面还挂着红绳,递到了林瑾穗的手中。
“小姐心思太重,带着它可以让你轻松一些。”说完,又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不再开口。
林瑾穗看了看不欲多言的方丈,又看了看手中小小的,不过两个拇指大小的护身符,不是很相信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能够对自己有什么用处。
但看了眼方丈,最后仍是半信半疑地讲护身符挂到了脖子上。
小小的护身符没有什么重量,挂到脖子上也好像不存在一般,却莫名地脚她觉得轻松了许多,仿佛压在心头的一股重压渐渐消失,整个人都轻快了起来。
不免觉得又惊又疑心,指尖挑起那护身符,轻轻摸了摸,只觉得新奇。
起身,双手合十,对方丈深施一礼,“多谢方丈开解。”
虽然她仍是一知半解,却也感激方丈的教言,方丈睁开眼,看着林瑾穗笑了笑,也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