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木有些不解,怎么好端端的到了你嘴里,都会违约呢?
如今的违约金可是相当高的。
“这大概不会的,不过还是要感谢陈先生的好意,三木告辞。”
接过老吴递去的本票,三木坐上洋车直接开溜了。
隔壁就是兴国染厂,没多久,三木还真的就回来了。
“陈先生,不好意思打搅一下,你们一墙之隔的兴国染厂是怎么回事啊?”
“哦,他们啊?倒闭了!我就说你们坯布一等就是一两个月,活活把兴国染厂给熬死了。他们五百件的单价是多少?方便透露吗?”
“陈先生,很感谢您的帮忙,单价是本社的机密,恕我不能如愿,告辞!”
陈六子也不担心,不是还有永兴呢嘛?
“六哥,你想做什么?为什么那么肯定元亨会违约?”
“我故意恶心元亨的,等下你就知道了。”
老三和老四回来的时候,朝着他点点头,表示话已经带到了。
光是王志武开在元亨染厂对面的两家铺子卖的染色成品布一尺一毛一的价格,就让昌邦布铺直接没有生意,加上隔壁那家可以定制服装,顾客可以拿着从另外一家买的便宜布料直接就去隔壁制作新衣服了。
这就是一条龙服务。
“那个不能涨价的协议也没说不能主动降价啊?”
卢家驹瞬间明白了过来。
“六哥,这就是你在周村城挤垮那些染坊的招数啊?不要利润硬刚?那样我们也难受啊!”
“别担心,不会很久的,出不了一个月,元亨卖出去的布就会全部堆积在火车站,瞧好吧!六哥给你玩把大的!不是让人断咱得供电吗?不让咱好过,谁都别想好过!这个词儿叫什么来着?”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对对对!”
看着陈六子跟卢家驹一唱一和,苗瀚东夫妻都笑了。
三木连着吃了两家闭门羹,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该不会元亨也如同陈六子所说不收这批坯布吧?
当他将五千件坯布运抵元亨染厂门外,就看到马路对面排起了长龙。
“八嘎,差点就被骗了。狡猾的支那人。”
正在店里为往来的客人比量各项数据的尹彩鸢,自然也看到了对面马路的坯布长龙。
孙明祖得知东亚商社的人来运送坯布,原本的坏心情好了不少。
“三木先生,没想到你亲自来了,请里面坐吧!”
“这是贵厂订购的五千件坯布,请孙先生交割一下。”
“刘先生,老刘?”
“董事长,不好了!”
刘账房火急火燎的跑进来,一脑门的汗水。
“什么事情不好了?当着东亚商社三木先生的面,不知礼数!”
“是,董事长,您来一下。”
孙明祖脸上不悦,还是跟着过去了,当他看到楼下出现的退货长龙时,他也知道事情大条了。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捏?”
“要怪就要怪大华,他们对外敢卖一尺一毛一,我们的客商好些刚刚把布运走,还没来得及上火车和轮船,就又原封不动的把货拉回来了。”
孙明祖知道,他们那份协议不能涨价,所以给客商和布铺能够赚取的利润本就不高,一尺布最多不会超过五厘钱。
如果大华的布以低于市价一分一尺的单价出售的话,那么对于元亨的客商来说,运回去也是无利可图。
人家跑大老远就为了挣五厘钱,大华直接就降价一分钱,一样卖一毛二分,别人一尺的利润就是一分钱,孰优孰劣,还是分得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