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账房觉得自己拿下这些客商应该是非常轻松的。
“你这样,先给他们送封信过去,就说明天晚上春和楼(春和楼始业于清光绪十七年(1891年),坐落于百年老街中山路,是青岛最早的老字号),我买清,请他们吃顿饭!”
“总得有个由头吧?”
“人家都跑来青岛了,不就是跟我争食儿吃吗?我得先教教他们青岛的规矩!”
“明白了,我这就去!”
“你等会儿,那些客商你挑几家规模大点的,去接触一下,顺便问问大华给他们一尺布多少钱,我们心里好有一个数。去吧!”
刘账房前脚刚走,一个婀娜多姿的女人身着旗袍,踩着猫步就走了进来。
“没必要那么紧张,每年青岛总有几家染厂出现,很快就会被元亨高压政策挤压的濒临破产。而且我听说,他们这家厂上一个东家一天活没干,就淹死了。这家厂子不吉利的!”
“思雅,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不多睡一会儿啊?昨晚辛苦了啊!”
“还不是你啊?我到现在腰还酸呢!”
办公室里,又传出最原始的冲击声和笑声。
“六哥,德意志洋行的电话我已经打过了,他们的负责人内德先生答应,明天一早就把技工派过来。对方挺热情的,还说听说过你的大名,要跟你好好认识一下呢!”
“别听洋人这么说,都是虚的!”
光着膀子的陈六子带领着工人在染槽上跳来跳去。
那些客商全都站在一旁,脸上戴着简易口罩,就连苗瀚东也是如此。
“苗嫂子,去办公室里坐一会儿吧?这里味道太大了,又是酸又是矾的,都有毒!”
苗瀚东指了指办公室,妻子没有拒绝,跟着卢家驹一起进去。
“东家,这是济南苗家寄来的电报,昨天到的,您看看吧!”
卢家驹接过电报,苗嫂子也好奇的凑了过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看到电报上写着三元赵家讣告,给他吓懵了。
“先不要告诉六哥,不能坏了六哥的套路!”
在陈六子的指挥下,一批批坯布被送入印染机里,经过拉宽拉长,一套套工序下来,一件件染色成品布就出来了。
“陈掌柜,我要一百匹依旧蓝的,一百匹草原绿,石榴红的也可以要一百匹!”
“孟掌柜,您想要几种颜色就几种颜色,都可以,包您满意!”
“陈掌柜,我现在完全信了,你们大华是有信誉的。每种颜色都给我来一百匹,我要带回枣庄!”
其他那些客商见姓孟的掌柜原本只是想买点回去试试,没想到一张口就一千匹染色成品布。
按照约定好的一尺一毛二分钱,一匹布大概十二块钱。
“真的一毛二分钱?”
“像是孟掌柜这种一次购入一千匹的,我们会按照一尺一毛一分五厘钱来计算。”
别看一匹布才便宜五毛钱,一千匹就是五百块啊!
在场的客商都是门清的,五百块钱可以干很多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