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遥控器被按下,那个装着上官影梦寐以求的转让合同的箱子,由内而外瞬间炸裂了,爆炸产生的塑料碎片向着四面八方飞溅,在上官影的脊背上刺进去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上官影捅向花铭凡的动作登时停住了,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凝视着赵凌喃,从嘴角渗出来几缕血丝。
他挥舞着手里的蝴蝶刀想一换一,趁着自己还活着的时候捅死花铭凡,但身上的肌肉都恍如泄了气的皮球,软绵绵的一点气力都使不出来。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凌喃走过来,一脚把他踢翻在地,背后的那些塑料碎片受到冲击,再一次插进他的身体里,完全陷了进去。
嫣红的血迹渗进肮脏恶臭的淤泥里,如同一朵彼岸花向着四面八方绽放,血腥味引来了几只老鼠,围在三人身边叽叽喳喳。
“老头,你还记得你这些年杀过的人吗?你踩着他们的尸骨爬上王座,总有一天也会落得和他们一样的下场,在这满是垃圾和粪便的泥土中成为老鼠的食物。”赵凌喃俯视着他,碎发在夜风里微微飘荡,不屑一顾。
她挥着手里的压力钳剪断手铐,把半死不活的花铭凡拖到自己背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外走。
也该结束了吧。
至少,这件事应该到此为止了,没了上官影这个祸害,以后的墨湖,也许会像之前那样风平浪静,她和花铭凡,是不是也就能无忧无虑了?
“还没完!赵凌喃,我还没输呢,别高兴得太早。”
可能是这么多年的王座坐久了,上官影心里竟然还存留着一丝的倔强和傲骨,他拼尽全力翻过身,恍如一条硕大的虫子,双臂一前一后,抠着地面往前爬行着。
他用满是泥土的手抓住了赵凌喃的手腕,掏出怀里的一个遥控器按下,脸上满是计谋得逞的狞笑。
“我要让你们,为我陪葬。”
……
别墅庭院里,两队人马的争斗已经来到了白热化阶段,双方都不约而同地丢掉武器,转而采用拳拳到肉的肉搏战。
王砚镇双眉紧绷,将近两百斤的身躯上下跃动,肥厚的肚皮也跟着翩翩起舞。
他有规律地呼吸着,两个前臂放在面前,膝盖微蹲,上身微微前倾,同时一左一右,有规律地摇晃着,竟然是标准的泰拳架势。
别看王砚镇胖,可是他能躲会闪,必要时还能做出有力的反击,因此,即便是和他对打的光头比他健壮不少,短时间内也拿王砚镇这个烫手山芋没有办法。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地下室里传出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爆炸声,上官影有气无力的哀嚎传到所有人耳朵里。
上官影的手下一下子都急了,纷纷放下自己的对手,争先恐后地往地下室跑。
“追!别让他们过去!”王砚镇大吼一声,一马当先扑向了光头,抱着他滚到了一旁的臭水沟里,用自己的体重优势压制他。
老大有麻烦小弟不去帮那还是人吗?光头气急败坏,一拳又一拳打在王砚镇的头顶。
“你个臭光头妈逼的敢打老子?把老子脸打肿了谁还嫁给我,你啊?”王砚镇也不惯着他,张大嘴对着光头的胸肌就是一口,还伸舌头吸了几口。
光头感受着胸前的异样,打得更起劲了,嘴里骂骂咧咧:“变态流氓男同啊!敢袭老子的胸!滚!老子性取向正常得很!”
但刹那间,喧闹声就被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压制了,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别墅上空的整片黑夜,本就破烂不堪的房子被爆炸的冲击波彻底冲毁,碎木,断石烟花般冲上天空,又化成雨点,重重地砸向地面。
“卧槽!”王砚镇惊呼一声,急忙翻个身,友好地把光头挪到自己上方,让他的后脑勺亲切地亲吻那些从天而降的木石,直接把他砸晕了。
所有的木石废渣足足掉落了十几秒才停下来,但是空气中仍旧弥漫着浓重的烟土。
王砚镇把光头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灰头土脸地起身,“噗哇噗哇”地吐了两口嘴里木头味的土,望了一眼别墅,呆住了。
这那还能叫别墅啊?干脆火葬场得了,爆炸产生的火焰笼罩了整片地基,还勉勉强强竖着的几根柱子也成了烟熏肉,现场噼里啪啦的一阵木头炸裂声。
上官影的那些手下由于急着去救他,活生生被炸伤残了一大片,零星几个还活蹦乱跳的也很快被制服。
“喂喂喂,开玩笑的吧?还有人在里面啊。”王砚镇慌不择路地拆下一个路灯的大灯罩,跑到水沟里舀了满满一灯罩水,又跑到地下室门前把水泼进那熊熊烈火上……
屁用没有。
“妈的!电线杆子似的杵着坐月子呢?报警啊!119!120啊!”王砚镇一脚踹在苏悦阳的屁股上,恨铁不成钢。
苏悦阳也反应过来了,急忙掏出手机挨个拨通了电话,报完地址后跟着大伙灭起火来,几十个人锅碗瓢盆,铁锹树枝忙活了半天,火该怎么烧还是怎么烧,地下室的铁门被烧的通红。
“完了,这么久了里面没氧气,该不会死里面了吧?”苏悦阳怔着神色,机械地询问着。
王砚镇龇牙咧嘴恨不得把这个丧气鬼一口闷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接着灭,等消防队来!”
他端起已经化了一半的塑料灯罩,拔腿又去舀水。
地下室的铁门突然“嘎吱”了一下子,王砚镇定住脚步,满怀期待地望了过去。
铁门的边缘被掀开了,露出里面黝黑幽暗的地下室,接着又是这样好几下,铁门应声掀开,上面的火炭四散飞溅。
赵凌喃喘着粗气从下面走上来,身下护着昏倒的花铭凡,身前是浑身成了焦炭的上官影,她随手把上官影丢在地上,架着花铭凡艰难地往外走。
“男朋友,我们回家了。”
她身上,脸上也满是灼伤的烧痕,马尾辫被烧光了一半,赵凌喃眼神迷离地盯着飞奔过来的王砚镇,脸上释怀地一笑,膝盖一软晕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