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师不在,但出去的门还开着。
方提起的心才放了些。
沈筱筱走出密室,见禅师正散盘而坐在正中间的团蒲上,脊背挺直,手结定印,宛若仙人。
“青帘禅师,小女已经拿好需要的东西了,多谢禅师,这些,需要多少银两。”
沈筱筱轻声而语,怕惊扰到禅师。
却又忽地意识到,与僧人此般明目地谈论钱货交易似乎不妥,又改口,“或是,需要小女做些什么以报。”
禅师轻笑,“即是赠与,又谈何回报,你只要这些?”
“是,这些足以。”
“拿了便走吧,还望施主莫要向旁人提起此处所闻所见。”禅师依旧没有睁眼。
看都没看,就让她直接拿走吗?竟是不怕她出了歹心。
“小女定会守口如瓶,”眼下不该再耗下去,她说:“那,小女便不打扰禅师修行了。”
踏出门槛后,沈筱筱将门关上。
回别屋的路上,禅师话似是从千里来音,飘然入耳,“沈家女,此处不会对尔设界,若是往后再有所求,来。”
沈筱筱暂停了脚步,眼却不知该往向何处,在这儿,目之所及似乎皆是归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既已知道此地隐妙,便无法装作不知,她能做的只有信任青帘禅师。
不论这信任出自何处,皆是定数。
小僧人带她来到厨房,她照着中记载,熬制汤药,活血汤能暂且平缓心脉不齐,好在药材都有。
此外,沈筱筱还另外要了一口锅。
过了些时辰,她将药装进两个碗内,经过白景所处之屋时,将其中一碗药递给了桃之,“将这碗药喂给里面的人,他叫白景,你且守着,若是醒了,来隔壁的屋子唤我。”
“是,小姐。”
随后,沈筱筱拿着另一碗药进了司徒幽所在的屋子。
见他依旧双目紧闭。
她将药放在旁的桌几上,为他把了脉,无甚异常。
这人。
在装睡。
沈筱筱把脉的手往上移了一寸,手一用力,将肉掐起一小段。
床上人的眉目果然有了松动。
“起来,我知道你已经醒了,若是再不睁眼,我便不管你了。”
司徒幽这才睁开眼,扒拉着床沿起身,嘴唇惨白,气若游丝,“沈小姐,我是病者,还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病者。”
沈筱筱不吃这套。
“庄主,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有这个顾虑,您,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解释解释,为何商议帮白景的同时又要害白景,我真是看不懂你这自相矛盾的行径。”
司徒幽双眼直直地盯着沈筱筱,“怎么,沈小姐想懂我?想了解我?”
又来。
“我何时这般说过,你莫要顾左右而言他。”
司徒幽将头懒懒地靠在床边木隔栏上,眸色尽展低落,“沈小姐,我还受着伤呢,没法思考,头疼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