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卫琢也是个人精,一下子就意识到她这是要支自己出去,连忙露出委屈的神情,“夫人这是嫌弃为夫?”
虞长仪被狠狠噎了一下。
她表现的很明显吗?
算了。
她权当哄孩子。
“夫君说笑,妾身从来不嫌弃您。”
谢卫琢听到她说这句话,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识趣地放下她描眉用的螺子黛,就去帮她清点东西了。
等到他出去,虞长仪只好重新叫清儿打盆水来洗脸。
清儿注意到她厚重的那一根眉,实在没忍住笑,“夫人,您也太惯着世子爷了,今日家宴何其重要,您怎能由着他的性子陪他胡来。”
虞长仪不但没生气,反倒笑笑,“世子爷真性情,也难得他在我跟前提要求,不遂了他的愿只怕会伤他自尊。”
清儿却觉得她这就是在放纵世子,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在一切都来得及,两人不仅提早到了请安的前厅,还是第一个。
自从儿子回来后,侯老夫人的脸色大好,就连吃饭都比之前多用一碗。
幸好老夫人并没因为谢卫琢回来就变了副面孔,想法子刁难她,反倒更放心将侯府事宜交到她手里,自己躲在后宅图清闲,顺便催生,就等着含饴弄孙。
每次都被虞长仪打马哈糊弄过去,并没直面回答她生孩子的事。
这孩子生于不生取决于她自己,反正她对谢卫琢没什么意见,就算真跟他有个孩子也没什么。
从她把人找回来起,她就做好了这样的打算,只是时机未到,她现在还不能生。
就算是大年初一,长辈们老生常谈的话题依然是老三样。
没结婚的但到了年纪的就催着相看人家,来年带个媳妇或是定门亲事回来,到了年纪已经结婚但是没孩子的就催着赶快生孩子,可别输了同族的其他同辈,至于已经有一两个孩子的,就催着多生,多子多福,多多益善。
侯府的规矩繁琐却也无聊,不比虞长仪当初在江南外祖家过年时有趣。
表姐妹几人拿了压岁钱就聚到一起打赌玩牌,又或者围着烤炉盘算自己得了这些压岁钱,过几日出去礼佛时,趁机溜到山下的集市去逛一逛,买些新鲜玩意儿。
虞长仪看似是表姐妹一群里最懂事乖巧的,却也属她最大胆,最敢做。
每次她们姐妹几人溜到集市上,都是她带的头。
但过去的已经过去,她再回忆也没用。
眼下她听着大伯母、二伯母以及三伯母接连三声催生,脸上笑容浅浅,看似无意却胜似有意地看向笑容最假的大伯母,笑着问道:“今天怎么不见赵姑娘?她人呢?”
“你是说淑儿?”大伯母有些尴尬,没想到她竟还会问起赵淑,心虚地撒谎,“淑儿晨起就有些不舒服,虽然她执意要跟我来前厅请安,但我却害怕她把病气过给在座各位,就让她在自己的房间歇着了。”
“侄媳妇突然提起淑儿,可是淑儿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