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酒走在一条偏僻的小道上,这里正通往魔谷的吞龙山脚。
她笔直着身躯,一个人走着,有一个声音却忽然在岩石中、风中和树上呼唤,在她的耳旁极其清晰的叫响:“哇——我的美人!”
这不知是哪个无聊人发出来的信号,却见这个人倒挂在吞龙山脚下的一棵树腰上面,双足是被他自己用一捆粗绳子,结结实实的绑住了。
这个人,赫然是风猫。
风猫在叫:“救我。”
“为什么救你?”似乎也救人心切的女人江山酒,却一脸坏笑。
“救我啊——”男人已支撑不住,脸皮涨得通红!
他的身体素质本来就差得不得了,他自己也这么承认——“平时不太锻炼,什么时候想正经的做俯卧撑,也向来超不过五十个。”
绑着他的那一棵树,本来就是一棵栽活还没有几月的小树,腰身细小。再加上这风猫百八十斤重的躯体,只听“呼啦”一下!已被拦腰折断了。
可怜的“遭人绑架者”,终于重重摔在地下,却连一声呻吟也没有!江山酒总算知道这一下可不太寻常了。
“喂!你怎么了?”这一回确实是在关心人的她,向着他叫了一声。
“好,我还好。”男音浑厚,带着磁性。到底怎么一回事?她看见他竟然从嘴里面吐出了一根细细的白丝,丝上有粘液。
江山酒吓了一跳!只见那风猫口吐着白丝,却又在说话:“江山酒,你总算赶来了。”
风猫倒在地上,如泉的汗水不断涌上他额头,不一会儿就全被蒸发了。
他躺在泥地上晃动着脑袋,头像是戴着“紧箍咒”已渐渐发疼。闭着眼睛,眼前飘出一座七色虹桥,应有尽有的颜色不停变化,或者一齐出现。
太阳真是晒得好毒,他体内的水份,似在一眨眼间就被榨干了。只觉得浑身的皮肤紧绷得像一块刚被日光晒干的湿泥巴,可能只要用一根手指轻轻一触便会粉身碎骨。
风猫用干燥的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接着又感到喉咙像被烟熏火燎着。他动了动下巴,咬了咬舌头,努力清醒了一下——很后悔玩这个游戏。
他费力地去看了看身边的断树,又抬头看了一看眼皮上空那个女人江山酒的脸,看到那张脸还在笑,似笑非笑。
终于一骨碌爬起了身子,从口腔猛地往嘴外面蹿出一件小小的不明物体。
“啪嗒”一声!显然是什么东西破裂以后发出来的声音,好像一个气球。
风猫的半张脸上已是白糊糊的一大片,一堆白丝。女人江山酒却还是在笑着:“都老大的一个小伙子了,还吹什么泡泡糖?”
“你是一个怎么构成的人呢?”江山酒在问。
风猫一本正经道:“我?我是天蚕老人的徒弟。”
谁都应知道,天蚕老人很小的时候,被一只檐上的黑色蜘蛛,在手心上面咬了一口之后,体质就病变了。
魔谷!他们,终于上了吞龙山。
吞龙山上。
老树,山腰上有一棵老树。
老树也不知道一共活了多少个年头,长得又高又大,无论阳光再怎么强烈的照射!只要是站在树下,都一定感觉良好。
树荫下站着江山酒,江山酒上山来烧香求个平安。在山脚,她刚拣到一只钱包——“大吉大利。”
她开心笑了!
天也就并不怎么热了,六月飞雪一般。
“我已诚心来求神,求神。”
吞龙山上有一座庙,庙殿里面供的是张飞神像。神像前功德箱下,坐着两个人——风猫、江山酒。
二人勾肩搭背!正慢吞吞的坐在地下,数着刚刚不小心被他们从功德箱里倒出来的、一大一小两堆钱。
多蓄一些零钱总是好事啊!钱总是不嫌多的,有钱不是坏事……
风猫,和江山酒是对好兄弟。“我们是不是一对好兄弟?”江山酒问他。
“嗯,那么你怎么说呢?”风猫也开口说话了。
“绝对算是……”江山酒已伸手从曝光的怀里,掏出一只鸡腿。江山酒说,这是她目前身上仅有的全部财产了!
而这财产,就是给兄弟一个人享用的,风猫被感动得几乎要掉下眼泪来。
鸡腿上有臭虫,三只不知道雌雄的、体型巨大的蟑螂,正在勤快的替对方梳着头……
“我们是如何成为兄弟的?”兄弟风猫吃完了全部的干粮,咬着香口胶。
“其实,什么叫兄弟?”——风猫又在问江山酒。
那个“兄弟”江山酒,一时也说不上来。风猫便大声笑了起来,哈哈笑着又仰头喝了几口烧酒,呛了,但他还在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