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座很破败的院子,斑驳的院墙上面爬满了紫色的山藤,张牙舞爪、盛气凌人。潮湿腐朽的气息从破碎的砖缝中挣扎而出,弥漫在荒园的上空。
突然而来的推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已经掉漆的大红院门被推开一条不窄的缝隙,破碎的蛛网掉在地上,被一双黑色的靴子踩碎在泥土里。
秦沭一身浅蓝色劲装,腰间系着犀角带,三千青丝被晶莹润泽的白玉冠整齐的梳在一起,腰间挂着两柄细长的剑,剑柄通体幽蓝,在月光的折射下散发出丝丝寒气。
一个黑影从树上跳下来,凌厉的杀气参杂着漆黑的夜色使空气都变得粘稠而迟缓。只听一个沙哑的声音很慢的说:
“ 现在的年轻人……是越来越糊涂了。”
秦沭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然后闪电般抽出腰间的剑,直直刺向老人。
老人并没有躲闪,缓缓伸出枯瘦的左手轻轻一震,剑就被硬生生震偏了三寸,刚刚擦着老者的耳朵边钉在了那棵枯树的树干上。
秦沭也不慌张,正借着剑上的力道整个人腾跃而起,在空中漂亮的侧身,左手一把把剑拔出,右手握成拳直向着老人面门袭去,老人忙向后一跃,左手手掌和少年拳头径直轰在了一块。
老人向后微微退了两步背靠着院墙静静地站立,微微起伏的胸膛显示出刚刚战况的激烈,就在这这一瞬间,在月光在墙角投射的那一片阴影里突然闪过有一抹剑光。
一柄银色的短剑斜着穿过了老者的腹部。朱砂色的鲜血顺着剑锋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拐角的那一团阴影影子开始扭曲拉伸变长,一抹窈窕的身影裹携着皎洁的月光浮现出来。
夜晚的微风拂过少女耳边细碎的青丝,银白色的月光在她漆黑的眸子里折射出摄人心魂的艳丽光彩。
“原来如此……呵呵,不得不说你们影阁功夫不怎么样,这暗箭伤人的本事却是越发炉火纯青……”
老人低头,看着腹部渗出的血液已经变的乌黑,没有理会突然出现的那个刺客 ,抬头望着乌黑夜空中那唯一一抹光亮,解脱般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只是余光撇了一眼咽气的对手,秣枝转头望着一片衰败的院子,眼底一片冷漠,秦沭将剑从树上拔出,站在秣枝身后。
“秣枝,开始吧。”
像是习惯了少年命令的语气,秣枝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走下布满青苔的石阶,一脚踏入了院落中央,秦沭拢了拢镶着银边的外袍,跟在秣枝身后踏入了那片荒芜的院子。
院子好像很久没有打扫了,石桌石椅上都落满了枯叶和灰尘,显得破败而腐朽,然而随着两人踏入院落中央的那一瞬间,围绕着院落的石柱突然发出很细微但仍清脆的喀嚓声。
秣枝的嘴角翘了翘,却根本没去查看石柱的异样,径直走向院子中央那放置着盒子的石桌,然后一把将石桌里嵌着的盒子抱在怀里。
就在这一瞬间,围绕着院落的石柱开始剥落,一层层灰尘被震落在地上。石柱开始旋转,每节石柱都开始旋转组装成一根根长短不一的管道,最终都对准了院子中央那两人。
伴随着第一声声响,一支并不长的箭从秣枝左侧的石柱里射出来,银色的月光在箭矢尖端流淌,折射出瘆人的暗青色,随后一支又一支箭从四面八方射出,在空中组成一张密实的箭网,让人不知道如何躲避。
只看见秣枝将手里的剑一翻,剑锋一扫就将离自己最近的几只箭打在地上,然后一个旋身躲过擦面而来的箭,然后手腕伴随着凛冽的剑锋上下翻转,那支并不宽大对剑就在不断的挥舞中将所有的攻击都阻拦在外。
夜晚的凉风吹起地上的落叶,枯叶在空中打着转翩飞着,秣枝纤细的身影就在院落中央翻飞起舞,身后秦沭一边夹着盒子,一边扫落袭来的暗器,眼睛却始终看着乐在其中的秣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