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脚受伤了,让上面的哥哥背着你,姐姐送你回家好不好?”唐梓芊询问着,心里想着今晚或许不用睡在野外了,哪怕是柴房也好,至少能挡挡冷风,要是能蹭顿晚饭就更完美了。
虎头的小眉毛皱了皱眉,似是有些为难。
可低头看了看已经痛的没有知觉的脚,只能点头。
唐梓芊将虎头的反应看在眼里,只当虎头是怕家里的大人因他淘气受伤而责怪,也没有多想,便与馒头一起将他带出陷阱,唤了唐润泽与唐雪儿一起送虎头回家,却不想这一送便是在此落地生根。
躺在稻草堆上,听着另外三个人的肚子与自己的肚子演奏四重唱,唐梓芊无语的瞪着能看见星空的屋顶。
原本以为虎头是怕大人责罚才不想让他们送回家,谁知是怕无法招待他们。
而虎头之所以看着碎裂的鸟蛋流泪,是因为那几个小小的鸟蛋是他和奶奶今天的食物。
纵然虎头奶奶想要感谢他们送虎头回来,却拿不出一粒米来招待,这个屋顶露天的屋子还是他们家最好的一间,也不知虎头奶奶和虎头今晚会不会冻坏了身子。
“姐姐,我们还要继续赶路吗?”一样没睡着的唐润泽低声问道,在夜色下,眉头紧皱。
还要继续赶路吗?
唐梓芊问着自己,却没有明确的答案。
北塞本就是荒芜之地,而他们一直在朝着边关走,气候越来越冷不说,便是唐梓芊想要打些散工换几个馒头吃也困难了。
北塞的穷人占了多数,街上几乎见不到乞丐,因为他们乞讨不到食物,更鲜少有乞丐能抵御的了北塞的寒冷。
当初决定来北塞,便是因为唐家不会想到唐梓芊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会来这苦寒之地。所以甩掉了那些唐家的走狗后,唐梓芊便与唐润泽敲定了北塞之行。
当然,北塞贫困,更有利于唐梓芊发家致富,这个是唐梓芊从未明言过的重要原因。
“润泽想留在这里?”唐梓芊不答反问。
“……嗯。”犹豫一会,唐润泽闷声应着,又道:“这里很安全。”
因为有馒头在,唐润泽不想提唐家的事,他知道唐梓芊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靠山屯。”唐梓芊念了一遍这个村庄的名字,双手枕在脑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也好,那咱们就靠山吃山吧。”
一句话,唐梓芊便决定在此安家落户,心情顿时轻松起来。
真好,她唐梓芊穿越而来,也要有家了,虽然要吃些苦头,但靠着自己的双手去打造以后的人生,倒也是美妙的。
因唐梓芊做了决定,唐润泽悄悄的舒了口气,唐雪儿更是兴奋的叽叽喳喳起来,完全没去想身无分的他们要如何生存下去,这些事自是有姐姐和哥哥去承担的。
听着姐弟三人构建美好未来,一直假寐的馒头唇角也有了弧度,为自己的选择感到明智。
家,这个字他学过,却从未说过,不知若是在他们身边留上几年,是否也能体会一次家的感觉呢?
只可惜,他的身份注定不能久留,而这姐弟三人也只能是他生命里的过客。
第二日一早,唐梓芊便与虎头奶奶问了靠山屯的情况,用身上最后一两银子贿赂村长,为四人落了户,从此便是靠山屯的村民。
只是没有银子买宅基地,唐梓芊四人依旧住在虎头家,自也是要照顾虎头和虎头奶奶的生活。
每日进山采野菜,拾树枝,唐梓芊等人没有一刻闲着,虽然辛苦却也充实。就连馒头也是每天笑嘻嘻的,不再抱怨生活苦。
自然的,唐梓芊从空间里拿了可以为虎头治愈伤口的药材,只是没有让其他人知道罢了。
而在众人忙碌的时候,唐梓芊已经对北塞的地理环境和人风俗了解的差不多,心里正计划着如何改变目前生活状态,朝着她的地主梦前进。
北塞本就是穷乡僻壤,靠山屯更是穷的令人发指,否则也不会一两银子就能将村长收买,给唐梓芊等四人立户。
在靠山屯,如虎头家这样穷苦的也有几户,大多数人家是勉强温饱,如村长那般殷实的却少之又少,自然也就不会有同情心泛滥的人资助唐梓芊等人。
是以,唐梓芊在靠山屯住了小半个月,也不认识多少村民,大家都在忙着生计问题。
男人打猎,女人挖野菜,孩子老人捡干树枝,都在为冬天做准备。
“我们没有偷东西,没有!”唐梓芊才回来,便听到唐雪儿倔强的哭喊声。
“还说你们没有偷东西,这个鸡蛋就是我家的。我娘说你们就是一帮穷鬼,穷的连饭都吃不起了,要不然怎么住在靠山屯最穷的虎头家?虎头可是我们靠山屯最大的克星,他一出生就克死了爹娘,你们也早晚被他克死。”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指着虎头,振振有词的骂着。
“你胡说,奶奶说我不是克星,我不是克星!”虎头气愤的声音响起,唐梓芊看着拄着树杈当拐杖的虎头靠着墙体站在唐雪儿身侧,垂在身侧的小手紧紧攥着,眼睛通红,却没有让眼泪流出来。
“你就是个克星,克死爹娘,现在还把自己给弄残了,你怎么不去死?是不是把咱们靠山屯的人都克死了,你才满意?你就是个瘟神,谁跟你靠近都不会有好下场。”那少年说着,用力的推了虎头一把,将虎头推倒在地。
似是不满意这样的结果,少年又狠狠的踢了虎头两脚,这才略为满意。
听少年的话,以及对虎头的方式,唐梓芊便知道这小鬼头定是经常欺负虎头,只怕村子里的其他人也这样对待虎头。
“那你知道不知道自己今天不会有好下场呢?”唐梓芊快步来到少年身边,一把将他拉住,狠狠的甩到一旁去,忙将虎头扶起来,确定虎头没有伤到骨头,这才看向少年。“现在,立马从这里滚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唐梓芊自幼生活在深山之中,认识的人并不多,很多东西都是她的爸爸妈妈教会她,或者是从籍、光盘中学习的,自是没有二十一世纪那种法治社会的思想,不觉得自己动手教训一个欺负小孩子的人有什么不对,哪怕对方不过十来岁的半大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