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眼,天已经大亮,谷胜飞暗叫一声“不好”,来不及洗脸,套上裤子,拽起上衣边走边穿。
昨晚在回来的路上,他一边咬紧牙关装死,一边盘算接下来该怎么做买卖。
拖拉机快要进城的时候,谷胜飞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次的两千多斤鱼至少卖出两千块钱来。
怎么给院里的孩子分,怎么用这笔钱,都是比较容易做到。
但毕竟自己肯定要拿大头,完了还要买自行车,要买手表,要装修房子,这一系列操作下来,势必会引起别人的眼红甚至误会自己分财不均,尤其是阎解旷那小子。
谷胜飞当然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实力,但又不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那么只有一个办法,先装点门面,然后再做生意。
所谓生意经,无非就是做生意的时候经常想想别人会怎么想。
原本是打算找傻柱和许大茂借钱的,谷胜飞有把握能借来钱,许大茂在单位虽然是个小红人,但要想混个一官半职的,就需要活动活动,就需要经费。
傻柱更缺钱,自己的钱一大半都被秦寡妇搜罗去了。
这两个人是拉投资的最好的对象,有小钱缺大钱。如果给他们开个投资有回报的条件,一人二百块钱还是能借到的。
想着就走到了院中,谷胜飞突然停住了脚步。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如果问他俩借钱了,那还不让院里的人都知道了?
事不宜迟,谷胜飞果断转身推开了聋老太太的房门。
聋老太太正在家里数着地砖踱步,老人家都起得早,没事锻炼锻炼身体好。
聋老太太不抬头,听脚步就知道是谁。
谷胜飞关门就喊:“老太太,借钱!”
老太太依然不抬头:“我欠你的还是该你的?有你这么理直气壮地借钱的吗?”
“我借钱装修房子,你那屋子太破了,这么睡到冬天,我就将长眠于冬天了。”
聋老太太抬眼对谷胜飞笑:“比我死得都早?”
谷胜飞倒没心思开玩笑了,伸手翻看饭桌上的茶碗,这次茶碗底下空空如也。
“真的借钱,有急用,半个月内还你,还给算利息,比银行都高。”
听说算利息,聋老太太正眼看着谷胜飞,问“你要借得多?”
谷胜飞说:“五百。”
聋老太太抬起拐杖就要敲谷胜飞,“你看我老太太值五百块钱不,给我卖了算了。”
谷胜飞说“您老肯定有,而且必然会帮我。”
“给个理由。”
“一大爷太实在,本分人,持家行。傻柱太小家子气,一门心思盯在找媳妇身上,人是不傻,但是傻仗义,关键时刻做不了取舍。
这两人维护咱们大院行,带领咱们院走向新时代,难!
其他人更不灵,偷奸耍滑的,小心思多的,只管自家的,什么人都有。要说大院奔好日子去,还得看我们年轻的几个。
您说呢?”
谷胜飞直接上升到大院发展的高度,看聋老太太怎么说。
聋老太太说:“我反正快死了,管你大院发展不发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