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都说说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今年几岁,来自哪里。”
随着花安颜的话落,宫九歌率先开了口,“妻主,我叫宫九歌,今年十九岁。因为……因为无钱殓葬母父,所以不得已贱卖自己,卖身葬母父。”
宫九歌说话的语气虽然很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紧要之事。只是,他那微红的眼眶,以及眉宇间流露着的那股淡淡忧伤,却泄露了这个男人的内心并没有表面的这般平静。
然而,这与她花安颜又何干?世上的可怜之人如此之多,如果每个都要去同情,那她岂不是很忙?更何况,切身体验过什么是“农夫与蛇”的花安颜,不允许自己同情心泛滥。
因此,她并未对宫九歌的身世表现出过多关注,只是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已经了解。随后,她将目光转向其他几个男人,示意他们开始自我介绍。
第二个开口的是顾少卿,他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花安颜,继而说道:“妻主,我叫顾少卿,今年十八岁……”
说完后,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垂落下来,盯着地面,似乎在逃避不堪回首的往事。
略微沉默了一会,顾少卿继续说道:“一年前,我爹带着我随娘回老家省亲,结果……结果途中遭到山贼抢劫。娘和爹他们……都被山贼杀死了。而我当时因为闹肚子,离开了一会,等我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都不在了……”
说到这里,顾少卿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仿佛在压抑着内心深处的痛苦和哀伤。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继续说道:“后来,我被路过的人牙子救走,但……也被她辗转卖过几次。只不过,主家嫌弃我貌丑、耳朵听不见,而且还吃得多;所以……基本上没几天就会被送回去。”
顾少卿的语气透着一股悲凉。这个男人不仅失去了亲人,而且还经历了如此多的苦难和折磨,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之情。
然而,身为一名医者,花安颜她早已见惯了世间的悲欢离合,因此很快就平复了心绪,并示意下一个介绍自己。
第三个开口的是萧清寒,他抬起头“看”向花安颜,薄唇轻启,悠悠地说道:“妻主,我叫萧清寒,今年也是十八岁,因为……因为家道中落,不得以卖了身。”
说到这里,萧清寒便沉默不语,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满是清冷淡漠,似乎并不想透露更多关于自己的信息。
花安颜微微挑眉,并没有多问,而是示意最后一个自我介绍。
“妻妻妻……妻主,我我我……我叫江玉麟。和和和……和妻主一样,再再再……再过两个月,就就就……就满十八了。家家家……家里,是是是……卖卖卖……卖豆腐的……”
江玉麟一开口,花安颜就感觉耳朵聒噪得很,脑子“嗡嗡嗡”响,仿佛有一群鸭子在她耳边“嘎嘎嘎”叫个不停,听得她一个头两个大。
花安颜愣是花了两刻钟的时间,才大致了解清楚了江玉麟的身世,也明白了自己先前之所以一直觉得怪怪的地方。
原来她现在所处的是一个叫香兰国的地方,这里女子当家作主,男子相妻教女,女尊男卑。而原主的家在紫云县东来镇的花家村。
这江玉麟本是东来镇上一个叫江玥秀才家的儿子,怎奈那秀才三年前不幸猝死,留下了夫郎乔明宇和十四岁的儿子江玉麟相依为命。
身为鳏夫的乔明宇,他独自带着年幼的儿子,没有妻主的撑腰,膝下也没有女儿,受到了妻家族人的排挤,不但被霸占了大屋,而且还被他们从江家赶了出去。也就是传说中的——“被吃绝户”。
命运的捉弄让乔明宇失去了所有依靠,只能与年幼的儿子相依为命。他们租住在简陋的房屋里,靠着摆摊卖豆腐勉强维持生计。长期的操劳使得乔明宇的身体状况日益恶化,但他不愿成为儿子的负担,总是强忍着疲惫和病痛,拒绝就医或服药。
江玉麟将乔明宇的艰辛尽收眼底,心中充满了怜悯和痛苦。当他得知花家村的地主花春苗想为女儿寻找冲喜夫郎时,尽管知道自己可能会守寡,但考虑到丰厚的聘礼能改善家里的生活、能让父亲看病吃药,江玉麟还是决定答应媒妁之言。
乔明宇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无法给予儿子良好的生活条件,如果儿子能进入花家,起码能够吃饱穿暖,免受江氏族人的欺凌。经过深思熟虑,乔明宇最终同意了这门亲事。
然而,作为父亲,乔明宇内心深处并不希望儿子年纪轻轻就守寡。 于是,在儿子出嫁之前,乔明宇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前往千里之外凌云山万佛寺祈福的艰难之路。他沿途三拜九叩,每一步都伴随着坚定的信念和无尽的父爱,虔诚地祈求佛祖保佑花地主家的女儿花安颜平安无事。
“妻妻妻……妻主,这这这……这就是我爹,为为为……为你,求求求……求来的平安符。给给给……给你!”
在陈述完自己的身世之后,江玉麟从脖子上的香囊里取出了一张黄色的符箓,并递给了花安颜。
花安颜接过平安符,心中划过一抹柔软,只因这是张盛满乔明宇对江玉麟父爱的平安符,让她莫名想起了自己那英年早逝的父母。
“好,有机会替我谢谢你爹。”花安颜握紧着手中的平安符,朝江玉麟微微一笑。
见貌美的妻主对着自己笑,江玉麟的脸不由自主地火辣辣起来,双颊之上很快飞上了两朵红云。他娇羞地垂眸对着手指,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把江玉麟那副小奶狗模样尽收眼底的花安颜,不由微微勾唇,感觉这个害羞的貌美男子有趣至极。她忍不住心生想要逗弄他一下,看看他还会有什么反应。
然而,花安颜并没有忘记正事。她目光扫过其他几个男人,仔细观察着他们的神情和动作。
这几个男人,有的来自贫苦家庭,生活困苦;有的因无钱给母父殓葬问题被迫卖身,心中满是悲伤和无奈;还有的则是因为突发意外的原因而成为被贱卖的冲喜夫郎,命运多舛。
他们每个人的故事都充满了无奈和悲哀,但花安颜始终保持着冷静的表情,没有流露出丝毫怜悯之情。
因为花安颜很清楚,在这个世界里,同情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她需要的是实力和智慧,才能保护自己和家人。而且,作为一个穿越者,她知道这些男人或许会成为自己的助力或阻碍,因此她必须谨慎处理好与他们的关系。
“好了,我已经了解你们的情况。从现在起,你们就是我花安颜的人,只要乖乖听话,我不会亏待你们。”
花安颜的声音冰冷中透着坚定,让这几个男人们感受到了她的威严。他们纷纷低下头,表示愿意听从她的安排。
此时,已经是戌时末,前院来喝喜酒的宾客已经陆续离去,花家也恢复了平静。
考虑到女儿的身体状况,花母花父并没有安排喜公来新房内举行那些繁琐的仪式。毕竟,他们此番给女儿娶亲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冲掉女儿身上的晦气,让她恢复健康。
见众人沉默着,已经进入花家夫郎角色的江玉麟提醒着花安颜吃东西:“妻妻妻……妻主,要要要……不,您您您……先吃吃吃……”
不想听这个家伙一句话说半天的花安颜,她直接打断道:“好了,我知道了,玉麟是吧,你过来帮我布菜。”
”是是是……是,妻主。”
江玉麟红着一张脸,来到花安颜面前,尽心地伺候着她用膳。
毕竟,在家从母,出嫁从妻,这个女子以后就是他江玉麟要信任和依赖的妻主,与她好好培养感情,在花家扎根立足,才能让父亲不用担心自己。
在江玉麟的服侍下,花安颜享受了五星级般的服务待遇。一顿饭用完她心情愉悦。
“妻妻妻……妻主,今今今……今晚,您您您……想和谁洞房,还还还……还是,要要要……要我们一起,伺伺伺……伺候您?”
“噗~”
正在喝茶水漱口的花安颜,猛地把嘴里的水全喷了出去,直把她呛得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