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我也没啥好隐瞒的了,当初咱俩新婚之夜,我正处在近乎弥留状态,身体总像悬在半空中,不抓个东西,就会掉下深渊一样……”
“更可怕的是困得不行,努力挣扎不让自己睡过去,因为我有预感,只要我那天夜里忽悠一下子睡过去,可能就再也醒不来了……”
“就在我没抓没挠、没着没落,感觉自己就快不行的时候,忽然身边传来一阵男人的呼噜声,距离我那么近,声音那么粗野豪放,一个激灵,惊得我把迈进阎王殿的那条腿抽了回来……”
“知道吗,就是你新婚之夜的鼾声惊醒了我,让我有了活下去的抓手……”
向明月第一次披露让她起死回生的关键细节。
“是,我想起来了,第二天早上,我发现你的手,就像两把钳子一样,死死地抓住我的胳膊,好不容易才掰开,但我的胳膊上却青一块紫一块……”
赵沟渠竟憨直地这样跟了一句。
“对不起,我当时可不是故意的……”向明月很是抱歉地这样说。
“我可没怪你,反而每天晚上被你掐住胳膊,让我有了幸福感,给家里干活儿,也才有了使不完的劲儿。”
“后来,你渐渐好起来,有一天你
抓我胳膊睡觉的事儿被你妈发现了,立马臭骂我一顿,把我赶到仓房去睡。”
“结果,你立马又闹毛病。你妈急忙去问那个出主意让我给你冲喜的半仙,对方回答说,可以分开,但不能离开一个屋,最好还在一铺炕上。”
“你妈没办法,把我从仓房叫了回来,让我睡在了炕稍,但中间却隔了一道厚厚的帘子,当时我还纳闷儿,我一回到屋里,你的病就又好了。”
“但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是隔着帘子,我的鼾声成了你的安眠药。”
赵沟渠这样回忆和感慨道。
“是啊,真是难以想象,假如当初你不来给我冲喜,我可能真的熬不过来了。又假如,按照我妈的意愿,我病一好就把你撵走,我的病会不会再复发。还好我知道,你在我身边不可或缺的必要性,所以,每次我妈要撵你走,我都死活不同意……”
向明月接住话茬这样说。
“谢谢你的坚持,要不然,我现在,可能又回养老院,整天被他们当傻子戏耍使唤了。”
“未必吧,假如你有了现在这样的能力,可能早就出息个暴,被花总看上,成了她的人吧……”向明月却觉得赵沟渠这句话说得不对,直接轻易描述他
的去处。
“怎么会呢,这辈子,我就认定你是我媳妇儿了,别的女人,我一概不感兴趣!”
赵沟渠急忙表态。
“那宝丰嫂呢,对宝丰嫂也一点儿兴趣也没有?”向明月趁机把憋在心里的疑问索性都问出来。
“真没有,我对天发誓,我若是……”
“打住,不用发毒誓,我相信你……”
向明月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想的是,即便那个花总或者是宝丰嫂跟赵沟渠有了某种关系,也一定是对方发现了他身上的神奇优点,主动使出手段让他上道的,他本人一定是无辜的,所以,才选择原谅他和相信他。
当然,相信归相信,原谅归原谅,到了俩人上一个大床睡觉的时候,向明月还是像之前说的,用一个毯子卷出一个大腿粗细的长卷儿,隔在了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