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她在浮浮沉沉间晕了过去。
次日,天光大亮。
沈知行醒过来,他盯着天花板定了定神,想起昨天疯狂的一切,揉了揉额角。
昨天他失控了。
体力不支的顾轻然还在沉睡,露出的肩明晃晃的,瓷白又消瘦,隐隐能看见优美的蝴蝶骨。沈知行眸子暗了几分,手指动了又动,没忍住点了一根味道极淡的香烟。
他起身在床对面
的沙发上坐下,青烟白雾间,他盯着顾轻然安静的睡颜有些出神。
他们多久没这样安静地共处一室了?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顾轻然咕哝着动了动,没醒,沈知行睨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顾轻然外婆的主治医生打来的,他按了接听。
“是我,沈知行。”
那头沉默了一秒,立刻语气热络地与他寒暄起来,沈知行不耐地打断:“有什么事情,直说。”
“啊……是这样的,上次跟顾小姐说完换心手术的事情过后,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所以向来问一下手术是否还继续照常准备?有没有其他变动?”
“成功率有多少?”
“这个……陈女士的身体状况确实有些差,所以我们保守估计在50%左右。”付医生擦了擦汗,连忙又补充了一句:“这一点顾小姐也是清楚的!”
卧室安静了片刻。
安静到付医生不安的起身,再想说些什么去补救的时候,他听见沈知行低沉沙哑的嗓音透过电流徐
徐传来——
“照常准备,用最好的药,费用秘会直接打过去。”
付医生这才大喘了一口气:“是,听沈总的。”
……
一直快到下午,顾轻然才缓缓睁开眼睛,男人早已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猛一看到这房间陌生又熟悉的装潢她还愣了一会儿,但随即自嘲地笑了,没有任何留恋,她穿上衣服下楼。
这间卧室就跟它的主人一样,注定不是属于她的。
她弄了点简单的饭吃下,才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一点,却不想又在这时接到一个倒胃口的电话。
是顾庆华,说着要谈给外婆拿手术费的事情,叫她回顾家一趟。
顾轻然虽然心中诸多疑惑,但还是不愿放弃一点点能筹到钱的可能性,临近晚饭时间,她敲响了顾家的大门。
虽然有钥匙,但她从来都不会主动去开顾家的门,永远都像是一个客人一样等着别人为她开门。
因为她心里早已清楚,这幢房子,早已经不是她能称之为“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