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渃笙的询问，让裴夫人一怔，她还以为裴渃笙是要问什么，怎么也没想到，她问的会是这个问题。
“不能说吗？”
看她一直没开口，裴渃笙还以为是不能说的秘密。
裴夫人连忙摇头，“没什么不可以说，但你要问怎么发现的，其实娘也不是很清楚，最开始发现的人是你爹，我记得那一日他突然就把大家都叫回来，当着大家的面滴血验亲，结果悠悠真的不是裴家的血脉。”
她努力回想着细节，但时间稍微有点久远，加上当时事发突然，很多疑点她也不是特别清楚，她夫君也没有详细告知于她，因此记得不清了。
“后来，你爹和你兄长们找了一段时间，千辛万苦才找到的你。”裴夫人说完，自己也觉得奇怪了。
整件事情，她都云里雾里的，犹如外人一般，全程处于被告知的一个状态，过程是什么，她身为孩子的亲娘，居然完全不清楚。
要不是裴渃笙询问，她都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
裴渃笙细加回想着当日的细节，那天一早，她忽然就失去身体的控制权，紧跟着，相府的嬷嬷和下人就找过来，言明她是裴家嫡女，要接她回京。
原身欣喜若狂就跟着走了，回府之后，裴相只提过一嘴，说是他朝堂上的死对头使的坏，把人掉包了，可凶手是谁呢？
回府之后，可没见裴相对谁出过手，就跟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裴悠悠的亲生爹娘是谁？你们知道吗？我是你们亲生的，那裴悠悠的爹娘又在哪里？”裴渃笙追问道。
裴夫人摇摇头，“按照你爹所言，悠悠是被遗弃在路边的孤儿，把你换走的那个人本来是准备丢掉你的，可是捡到悠悠又改变了主意，因为悠悠与我们的感情很深，她自己也没想过要找回亲生父母，所以我们也没有追查下去。”
对于裴夫人的回答，裴渃笙没有什么太大的意外。
古代的女子，几乎都是养在深闺之中，后宅内斗有，但涉及朝堂之事，一般不会去问，就像帝王之家的后宫不得干政一样。
裴相没有将个中详情告知她，也在情理之中。
“裴夫人若是方便的话，晚些丞相回府，请他过来一趟，另外，关于我问你的事情，麻烦你不要告知于第三个人，即便是裴悠悠，裴夫人能否答应？”裴渃笙心知再问下去也问不出太多，要知道更多详情，还得从那个便宜爹那边入手。
好不容易女儿对自己有了要求，裴夫人又岂会不答应，头点得比什么都快，“笙笙，你能不能再叫我娘亲……”
她小心翼翼的询问道，生怕惹得裴渃笙不快。
天下估计没有一个母亲比她还可悲的，亲生女儿居然不叫她娘，而是生疏的称呼她为裴夫人……
她也是这几日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从成亲那一日的变故开始，裴渃笙就再也没叫过爹娘兄长了。
定然是那一日她们伤了她的心。
裴渃笙摆出一抹疏离客套的假笑回应她。
裴夫人现在也不敢强求，好言好语的关心着，又再三叮咛下人要照顾好裴渃笙，留下补品之后，就一步三回头，不舍却又自觉的离开。
傍晚时分，裴相回府后，裴夫人第一时间去见了他，转达裴渃笙的话。
裴相闻言，换下朝服后，就去见了裴渃笙，父女面对面，挥退了全部下人，就连白冬也暂且退下。
“听你娘说，你想知道你和悠悠被换一事的个中详情，是吗？”裴相开门见山的道。
裴渃笙就喜欢这种直接了当的谈话，“不错，我和她被互换了十多年，你们都没有半点察觉，怎会突然察觉到，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裴相缓缓撩起眼皮，首次认真的打量着这个女儿。
亭亭玉立，绝美出尘，非但结合了他们夫妇各自的优点，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眉眼之间的坚韧，更是他在几个儿子身上不曾见过的。
之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个女儿如此不凡，假如她是男儿身的话，未来的成就必不比几个兄长差。
既如此……
“约莫在两年前，时不时的就能听到有下人在我耳边嚼舌根，大概的内容就是说悠悠与我们，与你几个兄长都长得不像，一开始我没放在心上，可次数一多我便察觉到不对劲。”
总不能每次都那么巧被他一个人听到，更像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一样，所以他开始留心起来。
本来是不放在心上的，但后来有人暗中送了一张纸条给他，言明裴悠悠的确不是裴家血脉。
此事事关重大，马虎不得，所以他立即找了个借口，把全家人召集起来，挨个验血，这一查，果然，裴悠悠不是裴家血脉。
在确定之后，他马上就派人暗中查探起来，原以为经过十几年，查起来会相当费力，可是并不然。
一切的一切，都顺利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就好像是线索摆在眼前等着他打开，不费任何吹灰之力。
就连裴渃笙的消息，也是一查就知，他清楚其中肯定有问题，但是裴渃笙的身份是再三确定过，他才会将人带回来。
“你说过，动手的人是你的政敌，是哪一个？”裴渃笙听完他的话才问道。
“那只是户部一个小小的官员，当年贪污被我揭发，全家流放，他怀恨在心，才有此举动。”裴相没有隐瞒的打算。
“名字？”裴渃笙又问。
裴相摇摇头，“已经不重要了，他死了，在我查到他之后，他就暴病身亡了。”
“这么巧？”裴渃笙不相信会有如此巧合之事，很多巧合往往就是人为的。
“我曾暗中派人查过他的尸体，但很可惜，没查出什么，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裴相冷笑一声，又岂会不明白裴渃笙的言下之意。
一切就像是被安排好的，一步一步，都似被人推动着去做的，裴相在发觉这一点之后，明面上果断收手，没有再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