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裴渃笙就去了趟琉光阁,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
她越想越觉得不放心,冥羽宸相信自己是一回事,就怕他会先派人暗查,那个时候就来不及了。
她昨夜思量再三,还是决定,亲自赶赴嘉陵关。
在离开之前,她要先安排妥当,最主要的就是,药草和粮食,这两样是嘉陵关接下来最最需要的,当务之急耽搁不得。
她让锦娘吩咐下去,尽快筹集粮草和药草,同时不要引人注意。
锦娘对于裴渃笙的吩咐,向来是无理由信任,哪怕这个命令很突兀,很莫名其妙,但处于对裴渃笙一贯的相信,她们知道,自己要做的,就是依吩咐行事就对了。
和锦娘以及樊宏义等人交代好之后,裴渃笙回到相府,她本想随便找个借口,然后离开一段时间,但不料裴夫人听到后,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我已经在帮你相看了,过几日差不多就能定下来,悠悠再过些日子也要嫁入秦王府,你这个时候外出不合适,不知情的人定会对悠悠产生不好的印象,要走也要等悠悠成亲之后。”
昨日被下了面子,后来提议又被自家夫君拒绝,裴夫人心里正窝着火呢,对于裴渃笙的话,她听不进去,也不愿意听。
“麻烦裴夫人搞清楚,本郡主是通知你,不是跟你商量,你同意与否,与我而言,没有半点意义。”裴渃笙告知她,不过是不希望自己离开后,被闹得人尽皆知,惹出其他麻烦,并非是看在她是亲生母亲什么的。
话落,裴渃笙就要回去收拾行李,准备尽快出发,对于裴夫人说的给自己找对象的事情,她更是不理会。
反正到时候,谁看的谁去嫁,她没答应,大不了死遁,麻烦一些又如何。
“你给我站住!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你的教养都去哪里了?”又一次被漠视,裴夫人忍无可忍,拍桌而起,心中更是不住的发慌。
她总感觉,现在的裴渃笙好陌生,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再没有以往的孺慕之情和渴望,这个女儿,她感觉好像要失去了一样。
“无父无母,自小就是孤儿在外流浪,自然没有教养,比不上您精心培养的女儿,哦,不对,就算我没有教养,也好过夫人您养出来的女儿不是吗?她倒是有教养,做出那么些蠢事。”裴渃笙讥笑道。
说完,也不顾裴夫人脸色惨白,带着白冬回了院子,同时把白芍找了回来。
“裴悠悠那边,让其他人盯着,白芍你这次也跟我一起去。”裴悠悠说道。
白芍点点头,连忙去安排下去。
白冬则尽快收拾行李,把一些重要的带上,衣服什么的只带了一两套换洗,她们要轻装出行,连夜赶路。
“笙笙,你又在闹什么?你娘说你要出去散心?”
就在行李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裴相来了,明显是被裴夫人闹过的,一脸倦色道。
“不开心了就想出去走走,有什么不行吗?我并没有卖身给丞相府。”裴渃笙直视着他。
裴相其实也明白,他们夫妻说是补偿,但他这些日子也反思过,确实有一点儿偏心了,也难怪笙笙不想留下。
罢了,既然想出去,就出去吧,也许散散心回来后,反而会好一些。
“你身上银票带够没有,这里有一千两,不够你再跟我说,为父再派一些护卫跟保护你,你欲外出多久?”
“归期不定,护卫就算了,我不习惯被人跟着,有白冬白芍伺候就行。”裴渃笙拒绝了他的银票,她不想和相府有更多的牵扯。
裴相看出她的执拗,不好勉强,只能再三叮咛说让她在外务必小心,对外他会说裴渃笙是去给家人祈福了,让裴渃笙隔三差五写封信报个平安。
裴渃笙耸了耸肩膀,没答应也没拒绝,她人不在,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随便。
主仆三人动作很利落,收拾完之后,就要出发,出发之前,裴渃笙想了想,还是去找了裴老夫人跟她道别。
“好孩子,你且放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裴老夫人是个有大智慧的人,这辈子经历过多少风浪,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
她能看出,裴渃笙不一样了,从退婚之后开始,对于裴渃笙的转变,她很欣慰,也很支持。
“多谢祖母。”
话别后,三人从后门出发,直接策马出行,连马车都不坐,以至于等裴悠悠收到消息,得知裴渃笙外出后,气得摔了杯子。
“该死的!赵嬷嬷你赶紧去找人打听一下裴渃笙去了哪里,我要马上知道,她既然敢离开,正好就让她死在外面,也不用回来了。”裴悠悠满目阴鸷道。
赵嬷嬷点点头,马上去办。
“裴渃笙,这一次,你不会再那么好运了。”裴悠悠阴测测的道,目视着远方,仿佛已经看到裴渃笙身首异处的画面,笑容格外的阴险扭曲。
宸王府中,连夜着急众人商议后,又安排了一系列措施,一夜未睡的冥羽宸,忽然得到暗卫来报。
“你说她离开京城了?”冥羽宸问道。
暗卫颔首,“是的,王爷您派属下过去之后,属下就看到裴四小姐带着自己的丫鬟策马离开,没有王爷的命令,属下等人没有暗中跟随。”
“你可有听到她们要去哪里?”冥羽宸又问。
暗卫摇头。
冥羽宸若有所思着,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
“来人,备马,本王要出门,还有,马上派人将此密函送进宫给陛下。”冥羽宸连忙写下密函,连休息都来不及。
他怕自己耽搁下去,等下就更追不上裴渃笙了。
他要是没猜错的话,裴渃笙应该是去嘉陵关了,真不知道该说她善良好,还是说她明知山有虎还偏要去作死,她一个小姑娘,去了能做什么?
心中更多的,是对裴渃笙不相信自己的不爽。
另外一边的裴渃笙和白冬白芍,在离开相府后,就马不停蹄的朝嘉陵关赶去,希望能阻止悲剧发生。
她不知道自己前脚刚走,某人后脚就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