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冥羽宸什么话都没有说,南无月也没有勉强他一定要做出什么保证不可。
在回去军营的路上,随风和随陌都能看出冥羽宸心事重重的,可感情这种事情吧,他们也帮不上忙。
冥羽宸一直都知道,南无月嘴里有个很损,但交情特别深厚的挚友,他没想到会是裴渃笙。
南无月的问话,让他心里很乱,南无月眼中的认真和严肃,让他不禁产生逃避的念头。
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不是认真的,最初他只是想随便找个人当王妃,好堵住苍梧帝逼他成婚的碎碎念,后来阴阳际会和裴渃笙相识,见识到她与众不同的一面,心随意动下,他找上裴渃笙提出合作。
后来种种,他越发觉得裴渃笙真的和别的女子不一样,他似乎对她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但要说真爱,他很确定达不到。
南无月的询问,他没法肯定或者否定,他不想说谎,但更不想断了和裴渃笙的联系,所以最终逃避了。
裴渃笙压根不清楚冥羽宸的心情,她现下正愉快的在城内四处张望着,看着百姓们又恢复健康,她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开心。
总算不会再重复上一世的悲剧了。
兜了一圈之后,裴渃笙回到落脚处,召来几人,“我出来也有一段时间,既然嘉陵关没事了,我明日就启程回京。”
是时候回京城收拾某些人了,也该做个彻底的了结。
“不是,老大。你就这么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南无月震惊错愕脸。
裴渃笙奇怪的看着他,不明所以。
“你是不是忘了,城内还有一个可怜人在等着你去见他?你那个血缘上的兄长,你真不打算去见见?他身上的毒性还没有完全清除,你出手的话,肯定比较快,我出手的话,他还得遭罪一些日子,最关键的是,你那个好兄长,可是一直在念叨呼唤你的名字,你确定不见?”
南无月一鼓作气的说完,生怕被打断。
裴渃笙沉默了一下,跟着吩咐白芍白冬收拾行李,明日一早出发。
她没有说话,但她的态度十分明确了,其他人也很有眼力见的不再提及,只是脑海中不可避免的脑补了不少的内容。
他们家姑娘这一年多肯定在京城受了很大的委屈,不然的话,怎么会连亲兄长重伤都不愿见,定然是裴家人的错。
爱屋及乌,自然也有厌屋及乌,他们一致决定,要讨厌裴翊霄到底。
一夜休整过后,翌日一早,裴渃笙和白芍白冬三人决定骑马回去,南无月本欲跟上,奈何手中还有裴翊霄这个病人,只得随后再跟上。
季子熙奉裴渃笙的吩咐,留下来查探霂的事情,以及最重要的一件,那些傀儡军的药。
冥羽宸潜伏的那段时间,里里外外几乎找了个遍,裴渃笙也让人在霂身上以及之前的山里边地毯式搜索过,愣是一点发现都没有。
这要是不早日找出来,终究还是隐患,霂身后还有人,意味着迟早还会卷土重来。
“姑娘,我们就这么回京了吗?王爷那边不需要说一声吗?”
在出了城门之后,白芍神经大条的问了一嘴,因为各自骑马的缘故,白冬就算想捂住她的嘴都没机会。
“宸王还要收拾残局,况且我们和宸王,也没好到要同进同出的地步,难道你还想跟他们一起赶路?”经过一夜,裴渃笙再次提起冥羽宸,已经恢复淡定了。
白芍猛摇头,她才不要,有宸王跟着,她压力好大,都不敢造次了。
“走吧,早日回京,早点解决,我们也好早日回到属于我们的家,京城的勾心斗角,厌倦了。”裴渃笙此番回去,是打定主意要尽快解决裴悠悠和原身之间的仇怨。
挥动马鞭,三人策马狂奔。
等裴翊霄在下人的搀扶下匆匆赶来之时,看到的就是她们飞速离开的背影。
“笙笙!”裴翊霄大喊着,企图让裴渃笙停下来。
但别说没听到,就算听到了,裴渃笙也不会回头,更不会停下,她和裴家的关系,在她救了裴翊枫之后,就两清了,剩下的只有债。
裴翊霄失魂落魄的凝睇着裴渃笙离开的方向,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裴翊枫给自己快马传所说之事。
他们最爱的妹妹,他们的笙笙,是真的被他们自己弄丢了,她好像真的不要他们了……
裴翊霄清晰的意识到这个事实。
军营内,随风在得了城门守卫派人传来的口信后,禀报给冥羽宸。
“王爷,郡主先行离开了,怎么说这段时间大家也是一起出生入死的,郡主怎么离开也没跟您话个别?”随风嘟囔着。
要是裴渃笙在这儿,定然会问一句他和白芍是不是失散多年的异性兄妹,不然的话,怎么能两个人都神经大条到这个地步?
“知道了,把这份奏报,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城。”冥羽宸放下毛笔,将写好的奏报交给随风。
他离开得匆忙,到了之后,这里的情况也不容耽搁,没能第一时间上奏苍梧帝,既已解决,他就得写封奏报呈上去。
况且,其中属于裴渃笙的功劳,他并不打算瞒下。
她在京城,在相府的处境,他是亲眼目睹过的,潜意识里,他想为裴渃笙做点什么。
正在往回赶的裴渃笙,丝毫不知,在她还没回去之前,某人已经先帮她上报了功劳,讨要奖赏了。
“属下这就去。”随风见他面色淡淡,也没多想,只以为他对裴渃笙的事情不感兴趣。
他没注意到,在他离开营帐后,冥羽宸瞬间变得怅然的脸色。
提笔,又搁下,脑中充斥的,均是关于裴渃笙的一切。
良久的怅然之后,冥羽宸无声的长叹一声,紧跟着低笑起来。
裴渃笙啊裴渃笙,你可真有能耐,自己算是认栽了……
将奏报交出去,再次走到营帐外的随风,听到里边传来的低笑,笑声甚至越来越大,一瞬间,他差点儿以为自家王爷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