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学暗器?”云螭打量着她的纤纤食指,“这可不是朝夕之间就能练好的,你想清楚。”
“还请殿下成全。”
她紧盯着他的眼睛,生怕稍一退缩他便拒绝。
“暗器师父倒有,不过得等到雍都。”
见他松口,雁回便知这事成了。
她笑眯眯道,“左右不过十来日,殿下肯答应便好。”
“暗器这东西,只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云螭弯腰,手上多了一颗石子。
他的脸忽然凑近,在雁回禁不住屏住呼吸时,忽地抬手从她耳朵旁弹入车厢。
耳边青丝扬起,拂过云螭的手,痒痒的。
“就像这样,”他轻笑一声,意犹未尽收回手。
转而欣赏雁回又窘又呆的反应。
后知后觉他方才是在戏弄,雁回白皙的脸噌地一下就红了,她甩下帘子,躲在后边闷闷道,“那我明日休息时给你施针。”
又行了几日,一直未曾遇到有人偷袭,队伍似乎松懈了许多。
雁回给云螭扎针后,他又睡了一觉,天黑时便没赶上入城。
一大堆人不得不在野外过夜。
护卫们起篝火,有几人还去林子里打了些野味,就着溪水收拾干净后架在火上烤,不一会儿就香气四溢。
雁回坐在车上,脑中怎么也挥不去周围黑黢黢的林子。
她轻手轻脚下了马车,并未惊动熟睡的蓝茵儿。
“殿下,”她敲了敲车窗。
过了须臾,车窗上的帘子掀开了。
“这地方安静得诡异,殿下要不要多安排几个人守夜?”
她方才看到熊图喝了几口酒,枕着刀躺在篝火边呼噜震天。
云螭却说,“荒山野岭的,安静很正常。”
扎营地一边是湍急的溪水,另一边是片茂密的竹林。
风起时,竹叶舞动,发出“沙沙”声。
雁回正要转身,休憩在车顶上的玄凤忽地睁开眼睛,“呀——”地发出低沉鸣叫声。
“进来,”云螭低声命令道。
雁回心头一紧,没有犹豫钻进马车。
她不想死,此刻与云螭待在一起,她更觉心安。
“长生来了?”雁回问。
云螭抬手放在嘴唇处,“嘘,别说话。”
玄凤已经扑腾着飞到了空中,寂静的深夜,它每叫一声,都让雁回心头一颤。
营地里的火苗烧,发出“噼啪”的爆裂声。
熊图嘟囔一句,翻了个身,继续呼噜震天。
雁回猫在车窗缝隙往外看,见此情景不由为熊图捏了一把汗。
“把他打醒,”她轻轻戳了戳云螭手臂。
云螭垂眸,黑暗中只见她摊开的手心搁着些什么东西。
好奇拿在手里,才知是几颗圆润的鹅卵石。
“我在河边捡的,趁手不?”担心弄出大动静,她特意凑到云螭耳旁去说。
气息扑扇在耳畔,痒痒麻麻的。
她身上一股子独特的药香也趁机往他鼻子里钻。
云螭轻吸了一口气,随手塞进怀里,并不说话。
竹林里,几十个穿着夜行衣的黑影正在乘风靠近。
每一次风起,黑影便随风掠起,借着竹枝悄无声息摸进营地。
打探的人去而复返,点点头说道,“都睡沉了。”
“其余人都不重要,杀了那两个女的,”说话的是个独眼龙,夜行衣外只露出一只眼睛,说话时凶光毕露。
玄凤飞了几圈,又飞回车顶上,尖利的喙在车顶接连啄击。
云螭轻咳了一声,它便再没发出动静。
又一阵风起,这一次黑影尽数从竹林跃出,直奔两辆马车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