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春暖花开、风和日丽的日子,王飞扬和赵康乘坐省委机关的公务车出发了。
他们调研的第一站是齐州市南部的山区玫瑰县大庙镇的李庄。玫瑰县是齐州市唯一有山区的郊县,是全市最为贫穷的县级单位。经过收集的数据分析,王飞扬发现李庄是玫瑰县最穷的村庄。
为求真正掌握第一手材料,他们没有与县镇村的任何领导打招呼,而是直接入村,深入到群众中调研。
王飞扬让司机把车停在村边的一处空场地里。他和赵康没有拿公包,只是手里拿了个小型录音机,装扮成下乡采风的作家,向村里走去。
一进村,就看到有几个老大爷坐在一户人家门口的石滚上晒暖、聊天。
王飞扬走上前去与这些老大爷打招呼,并把大鸡牌香烟分发给他们。其中一位老大爷接过烟,点上火,深深地吸了一口,笑着指向录音机问道:“小伙子,你们是干啥的?咋还拿着个这玩意儿?”
王飞扬连忙解释道:“大爷,我们是省里来的,来收集些民间故事,准备写写章。”
另一位老大爷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你们是写故事的?那你们可算找对地方了,俺们这儿的故事可多着呢!不过,你们得先告诉俺们,你们想听啥样的故事?”
王飞扬趁机说道:“大爷,我们就想了解了解咱李庄村的情况,您看能跟我们讲讲不?”
那位老大爷磕了磕烟灰,说道:“行啊,反正俺们也没啥事。你们想知道啥,尽管问吧!”
于是,王飞扬和赵康便与两位老大爷聊了起来,询问了一些关于李庄村的基本情况、村民的生活状况以及经济发展等方面的问题。老大爷们也都一一作答,并且还讲述了一些村里的有趣传闻和历史故事。
王飞扬装着很随意的样子问道:“咱们村有没有五保户?”
一个老大爷说:“你真不简单,还知道五保户的事?那不是以前人民公社时候的事吗?包括保吃、保住、保穿、保医、保葬(孤儿是保教)。”
另一个老大爷说:“当时规定,没有子女、没有劳动能力、没有生活来源的人,可以享受五保。现在,这种情况就很少了。”
王飞扬问:“咱们李庄现在有没有这样需要五保的人?”
“有啊。五队的老董头无儿无女,按照以前的标准,肯定属于五保。”
王飞扬问:“按照您的意思,他现在没有享受五保的待遇”
“他好像申请了好多次,都没有成功。据说给的什么低保。”
正说着话,有位老人从村里走了出来。穿着破烂油腻的衣服,瓜皮帽上也有个口子往外翻着,胡子拉碴。一位老大爷对王飞扬说:“这就是老董头。”
王飞扬走向前去,把香烟递给他说:“董大爷,您好!听说您符合五保户条件,为什么没有享受到五保待遇?”
董大爷接过烟来,愤愤地说:“我申报过多年,都没有成功。前几年,村支部记李兵昌说我弟弟家生育二胎,没有交违反计划生育罚款。村里一直拖着不同意,说什么时间交了罚款,什么时间批准五保户。我弟弟生二胎,与我有什么关系?其实,我弟弟家也没有违反计划生育的规定。后来,我弟弟找了镇政府讨说法,镇计划生育办公室的领导很明确地说,第一胎是女儿,第二胎间隔8年可以不用交计划生育罚款。再后来,镇政府责成村里重新审批我的五保户申请,李兵昌在村代表会议上一通瞎讲,我的申请仍然没有通过。我对五保的申请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
一个老大爷说:“老董头,主要是你这人不会来事,逢年过节,也不给领导送礼,领导怎么会给你五保的待遇。”
老董头气呼呼地说:“我要有钱送礼,我还有必要申请低保吗?”
王飞扬眼神冷冽地看向说话的老大爷,“大爷,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他又转头看向老董头,“董大爷,您放心,这事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
接着,王飞扬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陆德良,“喂,陆记好,我们在调研中发现了一些问题,其中有基层干部刁难困难群众的情况,致使真正困难的群众得不得救助。”他把玫瑰县大庙镇李庄村五保户审批中的的事情告诉了陆德良。陆德良说,他会与玫瑰县委联系,责成他们尽快解决问题。
王飞扬挂断电话后,安抚老董头道:“董大爷,您就等消息吧。”
王飞扬和赵康告别了老董头和几位老大爷,继续在村中走访调研。他们暗中观察了村中的其他困难村民,与部分村民进行了交流,发现大家对五保户政策并不了解。
随后,他们前往李庄村委会了解情况。此时,村支部记正与村委会的班子成员打扑克。
王飞扬进了办公室后,说道:“我们是省委派来检查基层工作的,请问谁是支部记。”王飞扬说完,掏出了介绍信,往桌子上一放。
其中一个秃顶的中年人看到上面盖着省政府的公章,马上放下手中的扑克牌 ,毕恭毕敬地请王飞扬和赵康坐下。其他村委会成员也围了过来。
在与村委会成员的交谈中,王飞扬察觉到有人对五保户政策存在故意曲解和误导。
离开村委会后,王飞扬决定深入调查此事。他和赵康四处打听,终于找到了一些知情人士。从他们口中得知,村支部记李兵昌利用五保户政策谋取私利,将本该给予贫困村民的福利给了自己的亲友。
了解到真相后的王飞扬十分气愤,他决定将此事上报给上级有关部门,让他们来处理。同时,他也决定将在省报发表章,在章中揭露这种不良现象,引起社会的关注。
王飞扬说:“李兵昌故意刁难困难群众,该保不保,实在可恶。”
赵康说:“我们再看看其他村吧,故意刁难困难群众,致使贫困户得不到保障,是不是还有‘被脱贫’的群众,他们可能比董大爷的个案更有问题,属于欺骗组织,弄虚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