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脑袋一歪道:“你这丫头,你见我都跟了过来,竟然没想邀我一起去么?这是我家田头,我这个主人不跟着,你到哪里去。”
祝暗想:“是啊,这是姜家田头,带上表姐就是带上通行证了,也蛮不错的。”
祝问问还没回话,卫阿娘抢先道:“小姐,让我说,你和表小姐都别去,今天佃户与他们家里的都在咱们堂前吃饭。你们两个小姐家又不是男人们,去田间干嘛?还不如跟二老爷三老爷家的小姐一起去后院掷骰子玩。”
楚乔撅着嘴没好气道:“我马上就要出嫁,今日母亲在前厅,我和英台今天都不许露面。我二叔和三叔家的妹妹一年不见几面,没什么话可说,再说,我和英台在自家庄子里玩玩怎么了?”
庄阿娘也是心疼小姐早早出门子,见乔小姐急了。
连连答应这:“好,好,我依小姐就是,只是我需陪着跟着小姐一起去。”
眼看楚乔开心的带着春叶和庄阿娘登上了车厢,一旁的扶着车架的小灵子楞在车边,不知如何是好。
孙二妹想说话,小灵子死死拽着她手臂假装自己站不稳。
经过这几日在人前厮混,孙二妹也有些长进,见小灵子拉她,也就不说话了。
见这情形阿水有些急了。
立马笑着对准备上车的夏荷道:“这夏天汗气大,楚乔小姐和我家小姐坐车上,我们地下走着就是。”
春叶听见里立马下车,那庄阿娘听见此话,有些讪讪也要下车。
阿水上前笑着拦道:“阿娘年纪大了,不便走路我们几个丫头一起走就行了,阿娘坐着吧。”
庄阿娘听后连连答应着,口中啰嗦道:“老了不中用了,是有些腿脚不便呢。”
哪知楚乔见庄阿娘不下车,嘟着嘴不依。
楚乔换副口气道:“庄阿娘要是腿脚不便,不如去前厅陪着母亲,我想和表妹说些体己话,你在旁边我和表妹多不自在。”
旁人没想到,楚乔小姐给余氏陪嫁都这样没脸。正是平日里被人捧着,以自己是后院的尊贵,长了脾气没长本事。
庄阿娘被小姐这么一说,讨了个没脸。
祝上前道:“我正有一事拜托阿娘帮忙,我这小丫头小灵子腿脚受伤,被我拉了过来。我看这田路颠簸,她也不便再去,还请阿娘帮我照顾一二。”
祝给了庄阿娘台阶,庄阿娘立马接口道:“是呢,这丫头不能去,不如在树荫下,陪我这个老媪剥莲子吃也好。”
说罢,庄阿娘自己下车,让两个随身的小丫头扶着自己和小灵子去树荫下的凉席上凉快去了。
楚乔见表妹还在车下,向她招手让她上来。
祝爬进了车厢,阿水,孙二妹连着楚乔两个侍女春叶,夏荷都在地上走着。
谷大仓见阿水走着,借口自己是坐在前车板不方便牵马,执意让阿水坐牵扯板上伺候。
楚乔见状,扑哧一乐,小声对表妹道:“你这车夫定是喜欢你这侍女,不如你将来把她许给他,只是阿水秀丽,配你这黑脸的车夫有些吃亏。”
祝抿着嘴暗笑,表姐这乱点鸳鸯谱直接得罪了车外三个人。
孙二妹故意‘哼’了一声,立马绕圈到谷大仓旁边站着。
祝立马解释到:“表姐你可说错了,这孙二妹和谷大仓才是一对。我已请示了母亲,过两日她们就要成婚了。”
孙二妹听这话抬眼笑看一眼谷大仓。此时车厢内悠悠飘出楚乔一句:“他两人倒是般配。”气得谷大仓回头看了车厢一眼。
祝见谷大仓有些怒气。
话锋一转道:“表姐,你刚有些搏庄阿娘的脸面。”
楚乔抖了抖衣裙,淡淡道:“你不知道,这庄阿娘仗着是我母亲的陪嫁,有事无事就想多说我两句。平日里就拿架子托大,现在我出嫁了,不能还被她捏了去。”
祝听表姐有意为之,便也不语。
田埂颠簸,几人在田间摇头晃脑。祝掀起帘子透透气,见烈日下面只有几个还在收割。
便问表姐道:“表姐,今日姜家摆宴,佃户们都去了,地里这些个没去,表姐知是为何么?”
楚乔身姿随车摇曳,扇着面扇道:“这个我知道,父亲说了,这些是流民,他们不是我们庄子上的人,自然不会请他们。我常在院子中不下田间,但父亲见几个家里的庄头,我也是见过的。
这些人到处流窜,甚是可怕,必须拿兵丁看着。”
楚乔抬眼看一眼窗外,闻道窗外一阵牛粪狗臭气,便用面扇挡着鼻子,放下车帘。
祝觉着表姐这话没错,自己路上也吃过流民和劫匪的亏,流民自是要好好管理的。
说话间,车子来在流民收割的稻田边。
一人从马背上上跳下来,背着弓上前到:“小姐怎么来田间了,这里怪脏的,快快回去吧。”
隔着车帘,祝见一二十岁出头的精瘦男子,皮肤黝黑,尖嘴猴腮,皮肤在田间晒得黝黑,两眼放精光。
楚乔端着架子道:“我与表妹闲来无事,到田间走走,今日家里摆宴,你们何时去吃酒?”
那农兵满见小姐问自己,得了脸面,喜道:“我们未时便做交割,到时小的再去吃小姐的喜酒。”
罢了那农兵躬身道:“小姐,若真是要逛,不如去前面果林去摘些先果子吃,听说那里还有野兔。这田间全是水。多是水蝇和水蛭,还有牛粪马粪臭气,别熏到小姐了。”
楚乔见农兵知道礼数,点头满意,摇着面扇对谷大仓到:“既然这里脏臭那便去前面的果林去吧。”
谷大仓不喜楚乔刚才说自己那话,便如没有听见一般,站在马旁,只是摇着自己草帽扇风,丝毫不动。
一旁农兵看见立马呵斥道:“小姐要去果林,你快些驾车啊。”
谷大仓摇着草帽慢声道:“你家主子发话了,我家小姐还没发话呢,我不着急,你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