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成琰淡淡挑眉,在马上看着地上躺着的好兄弟。
好兄弟浑身汗都湿透了,头都抬不起来,虚弱道:“薛哥哥,你就饶了我吧!”
薛成琰踩镫下马,充耳不闻,俊秀的脸上有汗水滑过下颌。
好兄弟突然抬头:“好哥哥,要不我送你两个美女!你饶了我行不——”
“唰”一声,薛成琰侧身,明月戟寒光闪闪地抵在了他咽喉。
薛成琰身长玉立,脱下贴身软甲之后腰细而劲韧,目光泛冷,微微挑眉:“别拿我开玩笑。”
好兄弟立马屁都不敢放了。
他爬起来,狗腿地跟在薛成琰身后,薛成琰再也不管他,迳自走回营帐,脱了外衣去梳洗,高大雪白而宽细有致的身材,线窝分明的肌肉很是叫人眼馋。
“薛哥,你那白月光一样皎洁的心上人,到底是什么人物啊?”好兄弟好奇心害死猫,一再探问。
薛成琰道:“不是你该问的事。”
他将水泼下来,好兄弟还要打探,薛成琰抬脚把他踹飞了出去。
水流在他身上冒着热气。
薛成琰拿着外衣,安静半晌抬起眼来,闭眼出了一口气。
算算日子,她已经成婚三年了啊。
其实不用算,每一日他都记得挺清楚的,信手拈来。
“将军,薛府来了信,请您看看。”
薛成琰梳洗毕,淡淡坐在军机房里看邸报。都是些没营养的家,薛府没什么事,照旧过得好好的,挺热闹,百忙之中抽出闲工夫关心他一下死没死。
薛氏劳苦功高,是大周第一大族。薛家主支更是与皇室亲密无间,薛成琰是这一代的长子,本是大周头一号贵公子,权势滔天。自从自请来了边疆,百战百胜,早已成了大周生民仰慕不已的保护神。
这样的人,却也有得不到的晦涩企望。
“薛成瑶要去宫宴?”薛成琰翻了一页,“她们从来不搅和这些宴会,突发奇想什么。”
送信的家丁点头哈腰:“大小姐是听说姜姑娘也要去,这是姜姑娘成婚三年第一次赴宴,担心她被人看不起,去给姜姑娘撑腰的。”
薛成琰顿了顿,越过邸报抬起眼来,心中的猜测很不好。
“姜小姐……过得,不算好吗?”
薛成琰语气淡淡,家丁也揣测不出这位主儿的脾气,继续点头哈腰:“不算好,不算好,云安侯府虽然百足之虫,可毕竟也没落了,那李延德也不是个好丈夫,听说还养了个狐狸精表妹做外室,京中传闻都挺难听的,不过姜姑娘是个体面人,不让人议论那个表妹,还教她行止礼仪,给她做衣服,改了轻浮气性。”
“自打您出征前交代过,姜姑娘帮过咱们薛家的忙,有事帮衬着些,瑶大小姐就替您注意着,咱们薛府上下都知道姜姑娘的事迹,时时商量讨论,只是不好贸然帮忙,一是姜姑娘不知道帮的是咱们薛家,二是担心坏了姜姑娘的名节。”
“这回好不容易有个机会,瑶大小姐做了万全准备去和姜姑娘结识为密友,以后有事好出手……”
薛成琰修长的手早已不知不觉捏紧了邸报。“噌”的一声,上好的纸都碾裂开了。
家丁吓了一跳,不知道哪儿触他霉头了,赶紧绞尽脑汁换了个话题:
“……老太君还说,近来边关无战事,您要是没事儿也该回京了,您到年纪了,回京也该说门好亲事,只是还没看好哪家的名门闺秀合适嫁进薛府,等您回去参谋参谋,家中都想要娶个您喜欢的……”
薛成琰慢慢放下邸报,慢条斯理地拿起笔,写回信,才抬起眼来。
“若我说,我喜欢的,已成人妇呢。”
家丁乓一下摔跪在地上,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