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升瞥了一眼桌上的公,拿起来浏览了一下。他知道老王因为承运城将军的剿匪命令搞得焦头烂额。
巡防团不过六百多人,平时收点税还行,但真要拿着家伙式跟绺子拼命,裤裆上的屎尿一个比一个多。
“处理问题的关键要先找到关键上。”
“老爹,以前你也是半个绺子出身,绺子为什么屡剿不灭?你能不知道?”
老王砸吧一下嘴巴,刚想说又被王升抢断了:“你不好意思说我替你说,还不是没粮闹的。流民没得吃要活命才进山当绺子!”
“所以,剿灭绺子的关键在于解决流民问题。出点钱先流民让他们吃饱饭,在给他们找个活儿干,有了生计就没人再进山当绺子了。剩下的执迷不悟下还想当绺子的,到时候巡防团逮一个一个锤死就行了,这样绺子和流民的问题就解决了。”
这些话听完,这下子轮到老王呵呵了,他低下头捣鼓着烟丝往烟斗里装,头也不抬的埋汰道:“还解决?解决个屁?钱呢?你有还是老子有?还有流民有十多万?上哪给他们找活儿干?”
王升低头一笑:“嘿嘿,活儿我都给你想好了,我先说钱的问题,让大户出钱,谁敢不交踏娘砍一个就老实了。”
老王听到后倒吸一口凉气,抬起头盯着王升道:“接着说。”
“对于流民的生计,我们可以制定一个五年计划。初期免费提供粮食和种子,让流民在北部荒地自由开垦。荒地用人粪、猪粪、牛粪藕地个两三年,产量不比良田差。第一年只收取总收成的一成税,第二年两成,第三至第五年收四成。从第六年开始,恢复正常的三成税率。既可以让流民养活自己,还能把咱的钱收回来,还得了几万亩的良田。”
“至于以后得良田地契归谁,以后还不是咱说的算?”
老王听后眼前一亮,没想到儿子竟有如此见解。
其实这个模式并非王升首创,只是借鉴了后世房贷的模式。
“好好好这个靠谱,不全是屁话!”老王满意地说道。
“就按你说的办,我明天就去县城把有钱的主儿都喊过来。这些流民的状况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蓉城那边战事频繁,不知道逃了多少人来这里,承运城那边根本不接受流民,段景翰只顾自己享乐。”
王升从与老王的话里了解到,近几年巡防团的管理和免税措施让龙鹤县的发展远超其他县城。县城里的洋行众多,由老王领导的县官府效率极高。
“你加入巡防团副团长的事我同意了。从明天开始,你就在巡防团接受军事训练,但记住,不能给老子丢脸,训练坚持不下来照样让你滚蛋。”
“是!”王升立刻爽快应着。
改变世界的第一步算踏出来了。
县城的议事大厅里,老王靠着人脉和威望把有头有脸的的商人和官员全都喊了过来。
布行的于老板、运输业的沈老板、酒楼业的陈老板,以及龙鹤县的县长王绍棠、金帐律长丁伟民、交通律长胡民天等,收到老王的邀请后,一刻也不敢耽误赶紧过来报到。
中午时分,热辣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斜射进来,炽热的光线在议事大厅的地板上划出一道道长长的光影。
龙鹤县的商界精英们聚集在这间装饰典雅、气氛庄重的大厅里,表面上看似波澜不惊,但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难掩心底的焦虑和不安。
不是老王喊他们有要事相商嘛?怎么坐在主位上的是他儿子?
于氏布行的主人于斗站了起来,声音里掺杂着责问和不满:“王侄,自古以来安置流民都是朝廷的责任,如今虽无朝廷,但承运城将军依旧在位,六镇机构亦存。让我们这些做小本生意的人负担重责,出资整顿流民,你觉得这合适吗?”他的话语带着一种几乎是控诉的语气吐出来。
让有钱人为社会事业出力出钱,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道理大家都懂,所以老王临时决定让王升先出面,儿子唱白脸老子唱红脸。
当然老王也是怕这些有钱人狗急跳墙,为了以防万一,把巡访团里身高超过180的兵也拉了过来,两列站在大厅的两边。各个怒目圆睁盯着门口,军装配步枪,压迫感十足。
作为龙鹤县的知名商人,于斗自觉与老王关系匪浅,就没有把王升当盘菜。语气也是很强硬。
“钱我们是有,可你这红口白牙一上一下就让我们出钱,门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