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连忙惊呼开口,“你胡说,公主从不曾害世子半分,你何来证据抓公主下地牢?你这是以下犯上!”
雪朦胧却是拧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镇北王回府已有一日,除却暗中来探望过穆臻言一次,也未曾对她说过半分重话,更别说治罪的话。
突然间有了这样的大动作,想必是查出了什么所谓的‘证据’,才让镇北王如此光明正大地动手的吧?
雪朦胧任由侍卫将自己押着,冷声道:“军师又查到了什么?”
“公主果真是人上之人,这般情状之下还能冷静至此,天池真是佩服。”天池装模作样地拍了拍手,转而道,“王爷今日探望世子离去后不久,便查到了公主你的婢女同九幽阁勾结、暗中给世子下毒的证据。”
天池将一只信鸽丢在小六脚下,那鸽子尾巴最下面一撮羽毛上点着一抹雪花样式,是小六饲养的专用信鸽。
天池扬眉,“这只信鸽真是狡猾,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抓到,小六和鬼手毒佬的往来信都落在了王爷手上,证据确凿,若是公主有什么想说的,请先随我走吧。”
雪朦胧看了一眼难以置信
的小六,便知道她是被算计了。
饲养信鸽一事,于她们几人之间并非是什么秘密,可是世子府中并无外人知晓此事。这信鸽实则是一只从小受训的皇家灵鸽,行动灵活,若非是饲养主人,很难有人能够抓到它。
天池能这么凑巧地在这种时候抓到灵鸽,还拿到了所谓的证据,必然是有人通风报信,故意陷害,天池顺水推舟地来了这么一出,正好将她一网打尽。
“本宫要见镇北王。”雪朦胧并未挣扎,如今情势,一味地挣扎并无任何作用。
这里没有她的同伙,只有一群恨不得她立刻死掉的敌人。
天池微微一笑,似乎早就料到一般,“公主放心,等你招供暗害世子的详细过程,王爷会亲自为公主定罪,再上报朝廷的。”
顿了顿,他扬手,“带走。”
冷风握了握拳,本想动手,被天池先行发觉,“冷风,你的主子是世子,这一点,希望你能认清楚。”
冷风看了一眼雪朦胧,暗自隐忍,“军师,在事情真相未明之前,希望你好生对待公主。”
顿了顿,冷风看向内寝的方向,转而垂眸,“无论如何,公主毕
竟是世子妃的女主人。”
天池眸光闪了闪,顺着冷风方才的视线,正好落在内寝门口,似乎可以透过重重纱幔,看到穆臻言昏迷不醒的身影。
他眸色沉了沉,笑意不明,“公主身份尊贵,我怎么敢忘?”
地牢。
小六眼睁睁看着雪朦胧被带走,脸色苍白,正要追上去,却被几个狱卒狠狠推了回去,“别着急,你也逃不了。”
一人拎着鞭子和刀具走了过来,狱卒将小六死死地绑在老虎凳上,众人嗤笑一声,“现在,老实交代你暗害世子的过程,兴许还能少吃一些苦头。”
小六咬牙,“放屁!谁暗害世子了?你们没有证据,不要乱说话。”
一名狱卒冷笑着抽了她一鞭子,“证据?等你张了嘴巴,这证据自然就有了。”
小六见几人神色不对,面色微微一变,“难不成你们还想屈打成招?”她看向雪朦胧被人带离的方向,咬牙切齿,“你们胆敢对公主动手不成?”
那狱卒摇摇头,“我们只需要好生审讯你便够了,公主身份尊贵,要让她开口,自然轮不到我们。”
小六见他没有否认‘屈打成招’的意思,
脸色变得十分难堪,不禁挣扎,“你们竟敢……以下犯上,那是死罪!”
‘啪’地一声,狱卒狠狠抽了她一巴掌,‘呸’了一声,“以下犯上?在北地的地盘上,只有穆家才是上!还真把自己当成高高在上的公主了?在我们北地上下眼中,你们的公主,还不如我们郡主来得尊贵!”
小六纵然常常听雪朦胧忧心北地忧患,却从不知道北地上下,上至掌权者,下至兵卒百姓,竟然都以穆府为尊,真真将穆家当做了土皇帝,眼里哪里还有朝廷?
“放肆!”小六咬唇,“如此出口不尊……”
“闭嘴吧臭丫头!”那狱卒也没了耐心,“想必你的主子已经开始审讯了,你也别落下,还是好生想想自己暗害世子的过程,老实交代。”
说话间,他猛地拉开老虎凳的机关,小六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被狠狠撕裂了一般,疼得脸色惨白,同时手臂被狠狠钉入了钉子,让她不禁惨叫出声。
“啊!”
不远处的刑房之中,雪朦胧骤然身子一僵,趴在地上的身体动了动,抓紧了地上的肮脏草屑,难以置信地看着天池,“你对小六
做了什么?”
天池坐在垫着上好动物皮毛的凳子上,正好堵住了门口的方向,好整以暇道,“公主别生气,为了拿到确切的证据,我这要是逼不得已,只要您的婢女识相一些,早些认罪,也能少吃一些苦头。”
雪朦胧沉了眉眼,这才从方才被人狠狠踹倒在地、又五花大绑地上了刑架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面色冷凝,“天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妄想对本宫屈打成招?”
“公主错了,这不是屈打成招,而是审讯嫌疑犯。”天池摇摇头,刑房里只有两名狱卒,人高马大,生的有些凶残,一双手布满了粗茧,握刑具的姿势,凶残地让人看得不禁瞳孔微缩。
他扫了一圈,见雪朦胧面色不复冷静,这才满意地笑了一下,“这里没有外人,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公主殿下嫁入北地打的什么主意,明眼人心里都知道。”
天池叹了一口气,颇为苦恼的样子,“可惜世子殿下竟然真的对公主殿下你偏颇信任,无论我如何劝说,都无法动摇他的心思。若是上次世子不曾为了救公主你身受重伤,兴许我还无法下定决心除掉公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