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衔在听着大理寺的述职时觉得头都是大的,他闭着眼睛背靠在龙椅上,蹙着眉假寐。
大理寺卿这时候将要说的话也说完了,原地站的笔直,大气的不敢喘。
能感觉到龙椅上的天子气压极其低,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却让人感觉背后发凉。
送茶进来的徐安算是救了大理寺卿一命,不然估计他能被自己憋死。
“静观寺的侍卫不能撤。”江景衔缓缓睁开眼睛,嗓音低低的,仿佛刚睡醒般。
他驳回了大理寺卿说撤走静观寺侍卫,让他们驻扎在皇城与静观寺之间的提议。
江泠星在寺庙清修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除了璀华宫的宫人和魏家人,就只有江景衔和徐安知道了。
江景衔绝无可能撤走静观寺的侍卫的,那换了两波精兵,就是为了保证江泠星在寺庙里的安全。
大理寺卿刚说一句“可是”,就看见了站在江景衔身后的徐安朝他暗地里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的动作。
于是大理寺卿只能是把话又给咽进了肚子里。
“派一队人马来回巡逻吧。”江景衔捏着鼻梁缓解酸涩感,也给大理寺卿找了个台阶下。
等大理寺卿行礼退出去后,江景衔长叹了一口气,像是在跟徐安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道:“来者不善啊。”
徐安没有接江景衔的话,只是将茶杯盖打开,贴心的说道:“陛下,润润嗓子吧。”
江景衔应了一声,端茶喝了一口,眼神盯着一旁的灯。
灯罩着火苗以免被风吹动,而一只飞虫不知从哪里溜了进来,钻进灯罩围着火苗在飞舞。
感受到了热源却没能把握好距离,贴在火苗边上却点了全身,最后化为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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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日后,那名小妾的尸身在林子里被发现了,听说死状极惨。静观寺来上香的人骤降,每日零零散散的,只有寥寥几人。
那林子作为重点注意的地方,平时都有人来回巡逻,十二个时辰丝毫不间断。
可是那具尸体就好像凭空出现一般,听发现尸体的侍卫说,一刻钟之前才巡逻过此处,没有任何异常,但是再转身回来时就看见了尸体。
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说是因为天子杀父弑兄惹怒了神佛,才导致一而再再而三的有如此稀奇之事。
这是陆松和柳子奕在藏花楼喝酒时听到的说法,对此,陆松是嗤之以鼻。
别人不清楚,但他可以很确定的说,就是人杀的。
但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陆松也是一头雾水。
许琅琦作为都知,与来楼里的很多熟客都是相识的,在打过一圈招呼之后,她扭着胯风情万种的坐到了陆松与柳子奕这桌。
“我听柳公子说,你近日老是跑寺庙,什么时候的习惯啊。”许琅琦端着酒杯同隔壁桌的客人喝了杯后才抽出空来问陆松。
陆松斜着眼睛白了柳子奕一眼,这大嘴巴真是什么都说。
“有所求。”陆松含糊的回答道。
庙里住了个心上人,可不是有所求嘛。
忽然,陆松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许都知是不是会制香膏。”
许琅琦点了点头,又双手交叠着放在胸口,眉眼上挑着说道:“怎么,想拿我的香膏去做恩情讨好哪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