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堆面值不等的硬币。
“你你你,”小滋的舌头有些打结,憋半天才憋出来没有营养的一句话:“……怎么把别人许愿的硬币捡起来了?”
即使这里不是被设计做许愿用的池子,也还是有不少年轻男女听信了那些人云亦云的传说,专程跑来这里许愿,久而久之,底下积累了不少的硬币,白天在日照下熠熠生辉的,独成一景。
会被人嘲笑和痛骂的。
她不安地往四周看看,没由来地替类心虚起来。
好在没什么人停驻。
还不待她松一口气,清点完毕的类就光明正大地把战利品往兜里一放,半开玩笑地说:“那么,现在是轮到逃离了生锈命运的它们实现我们的愿望的时候了。”
不顾小滋别扭的小反抗,他把脚已经伤得不能再走的她稳稳地背在身上,“你的脚撑不住了吧。”
她在脑海里自动补全了下半句话:别逞强了。
像是颗被砸开了的椰果,汨汨的甜水源源不绝地往外冒,幸福的感觉随着奔腾的血管输送到全身,四肢百脉都在欢唱。
小滋表面上详装不屑地哼哼两声,悄悄把冻得发疼的颊贴到类肌肉紧实的背脊上,仿佛能感觉到温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布料传到她那边去,嘴角上翘的弧度无法抑制地越来越大。
殊不知类搁在心里没说出口的下半句是:依照阿司急躁的性格,现在肯定已经顺理成章地自行回去了,那他也不必再和小滋一起拖延时间。
脑电波差异极大的两人‘亲密’地走进了离得最近的一间蛋糕屋里。
“抱歉……我们马上要结束营业了,咦?!”
正在打扫卫生,盘算着一会可以带多少卖剩的面包回去做第二天家人的早饭的杉菜在看清进门的两人后,惊得松开了手里的托盘,塑料板欢快地滚落下去,发出清脆的一声哐当,而她本人也傻愣愣地站着,失态地惊呼出声。
类!
杉菜以为自己在做梦。
不,简直比梦境还要假得多。
她怎么会在打工的蛋糕坊里看到鲜少外出的花泽类呢?!
“杉菜!!怎么了?”
在位于里头的烘烤间收拾的优纪隔着门板听到外头不同寻常的动静,还以为来了图谋不轨的坏人,鼓起勇气抓了一旁的扫帚杆就往外冲,并大声询问着,给自己和杉菜壮胆。
“不不是的啦,优纪,”杉菜尴尬地摸摸头,解释说:“是遇到了以前学校的……”
的什么呢?
说到一半的话消洱无踪,杉菜有些伤感地发现,她竟然不知如何去称呼这个曾经暗恋过表白过的人。
她即便再自信再不把家室背景当回事,也不会厚脸皮地认为王子般高贵优雅的类是朋友的。
优纪却无暇注意到好友突然变得低落的情绪,在澄清是一场误会后,脸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把扫帚放回原地,连连鞠躬,诚恳地道歉:“太对不起了,我以为是……真的很抱歉,请原谅我的失礼。”
慌乱之下,她虽然隐隐觉得风度翩翩的类非常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跟他在酒吧里曾有过一面之缘了。
“没关系的,你去忙吧。”类神色淡淡,眉眼间泛着令人安心的柔和。他把口袋里的所有硬币掏出来往桌上一扣:“牧野,把这些钱够买到的上一份可以吗?不会耽误你们太久的。”
一直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子,旁听得很开心的小滋略有所思,这下也笑着提出请求:“最好能借用一下电话!”
是花泽认识的人的话,多半是以前在英德学院就读的贵族子弟,应该挺可靠的吧?
店里暖气充足,还弥漫着一股诱人的蛋糕甜香,重新活过来的小滋心里的算盘拨得哗啦哗啦响。
那个女孩是谁?
杉菜这才发现,向来不愿意和陌生人亲近的类背上居然还有一个女孩!
看上去……跟类关系相当密切的样子。
她眨了眨干巴巴的眼,含糊地‘唔’了一声,心不在焉到完全忘了几分钟前说过的‘要打烊’的话,机械般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