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平安去的是乾清宫的侧殿,见他的人是杜太师。
杜太师躺在床上,脸色已无血色,见到萧平安,他立即屏退宫人:“你们都下去吧,我有话想和萧大人说。”
他说话几乎一句一喘,宫人低头倒退着走出门,还把门关上。
杜太师虚弱撑起上身,打算坐起来,他做起来却异常艰难,这一个简单的动作让他鼻尖渗出一层薄汗。
萧平安上前扶起杜太师,并在他背后放上一个枕头。
杜太师声音虚弱,声音威严:“今日在朝堂上你把我气晕,你可知错?”
萧平安拱手行礼:“下官坚持己见,不认为自己有错。”
杜太师神声音带着浓浓的威胁:“我是百官之首,你若与我为敌,可知后果?”
他目光逼视,眼神阴鸷,浸淫官场多年,一个上位者的气压强大。
杜太师手下的学生众多,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比萧平安的官职大,想要给他使绊子是轻而易举的事。
萧平安坚持:“下官无错!”
杜太师冷哼一声:“你会为你说的付出代价,老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老夫不动手,这朝堂也无你的立锥之地。”
萧平安声音冰冷,依然坚持道:“下官无错!”
杜太师鹰隼般的眸子审视着萧平安,声音狠厉:“你无错?为官者当为江山社稷考虑,为陛下分忧,怎可如出一般,钻进钱眼里?”
萧平安中气十足,有理有据:“滇州水患,河堤倒塌,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变为难民,可是京都的难民很少,那是因为他们在状元酒楼里打工,谋得生计。”
“可是你有几千伙计,若是有不臣之心,岂不是一大隐患?”
萧平安:“陛下仁慈,伙计怎会恩将仇报?”
“我的伙计大多是一家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谁会想着去滋事?酒楼包吃包住,一个月月钱二两银子,年末还会有分红,酒楼还把他们子女的教育涵盖了。”
萧平安招的员工大多是一家人,有些人有年幼的子女。
他三元及第后,李圣成为炙手可热的夫子,但他觉得酒楼的孩子们最需明理,于是便主动请缨留在酒楼当教夫子。
这是在外面花多少钱都请不来的夫子,酒楼有孩子的人必定死心塌地干,不会有异心。
“况且我这个状元是陛下亲封的,没有陛下的恩赏就没有状元,这是沾了陛下的光,而且京都的状元酒楼只是个试点,我还要在全国开分店,就打着陛下的旗号,到时候让给陛下三成利。”
杜太师震惊,重复道:“三成?”
据说状元酒楼生意好的时候,一天的营业额就是十万两,净利润一般是一成到三成之间。
若是天天生意都能这么好,国不到五年就能充盈,还能解决百姓生计的问题,完全是利国利民的好政策。
杜太师咳了一下,撑起虚弱的身体起身,对着萧平安行了一个平辈礼。
萧平安震惊,连忙回礼:“杜太师,这不可啊。”
杜太师:“老夫兢兢业业几十年,就是想大启能海晏河清,可惜老夫的能力有限,老夫汗颜。”
他们想出来的政策都本着利国利民的方向去,然而施展时,总是达不到成效。
萧平安的出现,让杜太师发现还有不同的解决方法。
当时他科举的策论,写着“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眼下萧平安的方法确实是这样。
杜太师缓缓抬头,眸中精光一闪:“老夫有个不情之请。”
萧平安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听到杜太师道:“有个事件,牵连甚多,你是最好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