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日。
晚自习,司桐正在教室写作业,身边的位置空着,一直到第一节晚自习结束,张梦玲也没出现。
司桐想起郁寒深严肃得有些冷酷的面容,不管是他内敛持重的品行,还是他知名企业家的身份,他都不会做与高中生牵扯不清的事。
他是个正经人,很多张梦玲以为的对她有意思的行为,不过是郁寒深身为长者对小辈的关照。
司桐不由得有些担心,张梦玲出格的行为不知道会不会惹怒郁寒深,说不定郁寒深一怒之下会出言训斥张梦玲。
张梦玲本来就怕他,鼓足勇气表白却得到一顿教育,肯定会哭鼻子。
八点半,第二节晚自习结束,司桐边下楼回宿舍走,边掏出手机准备打个电话问问。
还没等她拨出号码,手机先进来一通电话,是个陌生号码。
接听,那边传来张君成焦急的声音:“是司桐吗?我是张君成,张梦玲的哥哥,玲玲有没有回学校?”
司桐听出他语气不对,心口一紧,“玲玲怎么了?”
“出了点事,她赌气跑了,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你帮忙在学校找找看,她是不是回学校了?”
如果回学校,这个点她肯定是去宿舍了。
司桐来不及多说,挂了电话就往宿舍跑,打开灯,看见张梦玲床铺上躺着人,她松了口气。
张梦玲背对着外面侧躺,肩膀一抽一抽,有低低的呜咽声传来。
司桐踩着床梯爬上去,拍了拍张梦玲的背,轻声开口:“还好吗?”
张梦玲转身,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她们欺负我……呜呜……”
靠在司桐怀里,张梦玲把今晚的事说了一遍。
她被莫煦北惹毛了之后,躲去了卫生间。
她对郁寒深是又敬畏又崇拜,跟他表白实在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她见卫生间没人,掏出礼物,犹豫着要不要把情拿出来扔掉,说实话,她想打退堂鼓。
却在这时,郁晚凝闯了进来。
她本就胆战心惊,一转头对上郁晚凝审视的眼神,更是心虚,连忙把礼物往屁股后面藏。
郁晚凝也不知吃错什么药了,上来就抢。
争夺间,皮带的盒子摔在地上,里面的粉色信封摔得掉了出来。
郁晚凝仗着身高优势,一把推开张梦玲,捡起信封就打开了,看清里面的内容,顿时哈哈大笑。
然后出去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那封藏着少女羞涩心思的内容读了出来,张梦玲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扒光了一样难堪。
她当时大脑一片空白,耳边都是哄笑声和嘲讽的话,嘲讽她不自量力,痴心妄想,不知天高地厚。
她僵硬地转头去看郁寒深,希望他能像拯救灰姑娘的王子一样,站出来保护她。
可郁寒深自始至终冷眼旁观,交叠长腿悠闲地坐在那里,冷峻又严肃,脸上的表情没有因为她的那封信而出现一丝的波动。
就像这件事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任由对她心生爱意的女孩子站在风口浪尖,被众人耻笑。
冷漠得近乎冷酷。
和张梦玲最近接触到的、那个绅士、体贴的郁寒深判若两人。
仿佛回到了以前,他从来不搭理她的状态。
是了,她以前被郁寒深出色的外表吸引,但却从来没有生出过表白的心思,是最近他忽然一改常态,对她和颜悦色起来,她才动了不改动的想法。
原来一切都是假象,都是她自己的幻想。
他还是那个高不可攀的郁家掌权人。
司桐听完,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柔声安慰:“别哭了。”
张梦玲把鼻涕眼泪都蹭在司桐身上,抽抽搭搭地又说:“他、他从头到尾,没有为我说过一句话,就好像不认识我,眼睁睁看着我被嘲笑,呜呜……讨厌死他了!”
司桐拍了拍张梦玲的背,通过张梦玲的话,她能想象到郁寒深当时是怎样一副置身事外的冷漠无情。
但司桐没办法站在张梦玲的角度去谴责他,毕竟,她刚刚受了那人很大的恩惠。
当晚包厢里人很多,这事很快传得圈子里人尽皆知,张家夫妇听多了外界的嘲讽,越发觉得没脸在郁家老宅住了。
于是从住了快三十年的郁家老宅搬了出去。
在郁家工作了这么多年,张家其实早就在外面购置了房产。
一开始郁老夫人和郁老爷子还不同意,但听说起因是张家小丫头给郁寒深写情,老两口就不再反对。
郁寒深身为郁家的掌权人,名誉上不允许有一丝污点,而和高中生扯上关系,对于企业家来说绝对是致命的打击。
郁老夫人虽然着急儿子的婚事,但还没老糊涂。
这件事对张梦玲打击挺大,一向活泼的女孩子变得死气沉沉,司桐看在眼里,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尤其是每次去校门口喝药,张梦玲总是投来幽怨的目光。
“三叔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对我这么冷漠?”张梦玲连男神都不叫了,她难以理解,明明她和郁寒深认识的时间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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