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概已经猜到了。”
顾灵芝这话一出口,月逸哪里想不到她话语之中的含义,一双清冷的眸子瞬间染上了浓重的雾气。
愤怒在眼底汇聚,他声音冷沉,嗓音带着几分沙哑的质问顾灵芝:“你为何要这样做,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顾灵芝低垂着眉眼,嘴角轻轻扬着,面上笑的漫不经心:“好处吗,当然有,想必顾茯苓已经和你透露过要杀我的事,对付敌人,我为何要心慈手软?”
月逸的瞳孔微微缩了缩,他抓着杯子的手缓缓收紧,手背青筋毕露,“今日你和我袒露这些,又有什么目的?”
看着月逸那双警惕十足的眼睛,顾灵芝轻轻抬了抬下巴。
虽然谈判这种事情她不太在行,可该说什么,她一早就想好了:“换心之术并非假的,只是所需要的要求,比我所言的还要难上百倍千倍,可我却能为你延续十几年的性命。”
她眉眼深邃,说出来的话铿锵有力,让人信服至极。
然而,却听到月逸一声冷笑:“你三番五次的说谎骗我,这次又想要害死茯苓,我怎么还会再信你?”
顾灵芝听到他到现在还口中念着顾茯苓的名字,知道顾茯苓在这个人的心里根深蒂固,想要彻底拔出不是简单之事,虽然经过之前的一些事,已经让月逸对顾茯苓的真心产生怀疑,可就算是单方面的付出,感情这东西也很难割舍。
她眼底闪过一道流光,指尖轻轻在桌面上点了点,“国师信不信,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毕竟命是你自己的,要不要治好也是你的选择,不过国师应该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体,怕是只能撑一两年的时间了吧!”
月逸没说话,可是那沉默的语气,却已经默认了她的话。
顾灵芝对自己这方面
的能力很有信心,所以说出来的话也透着浓浓的自信和坚定:“我调查过国师,一出生就被册封为兰月太子,母亲却在十岁的时候中毒身亡,第二天就被送到北翌皇宫当质子,这些年得到皇上厚爱,被册封为国师一直生活在后院之内,享受着极为崇高的待遇!”
月逸仰起头,一双眸子冰冷的凝视着顾灵芝。
顾灵芝嘴角勾起一抹,略显得有些神秘的笑意。
那视线,好像能够将人看穿一般。
“这些事,在北翌人尽皆知,你调查出来又能如何?”
月逸对她的这番话呲之以鼻,眼底透出浓郁的嘲讽,和面对顾茯苓的温和不同,月逸看任何人的时候,都像是隔着一道深深的沟壑,让人很难真的走近他的心。
可惜,他遇到的是知晓不少秘密的顾灵芝。
虽然顾灵芝对那本上的内容记得越来越模糊,可是里面重要的事她还能想起来不少,就算想不起来的细节,她也能够凭借推测。
月逸的身份在北翌本来就是一个迷,可是通过皇上的态度,还有皇上对月逸的态度,让顾灵芝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她仰起头,眼底光彩流转:“你想知道自己的母妃是怎么死的吗?”
月逸的脊背瞬间紧绷起来,房间内的气氛紧绷到了一定程度,安静的鸦雀无声。
“你说什么?”
他嗓音有些沙哑,一双眸子里是浓浓的不可置信,看着顾灵芝的眼神,有怀疑,也有探究。
顾灵芝站起身,嘴角笑的高深莫测:“我知道,我还知道皇上对你的态度为何会发生极大的反转,更知道你身为太子,为何会被自己的国家舍弃。”
月逸的眼神已经不能称之为震惊了。
他眼底满是意外,忽然撑起力气走道顾灵芝面前,十分没
有礼貌的抓住了他的衣领。
那张面容因为心脏剧烈的波动而微微有些泛红,呼吸也略微急促起来。
“你为何会知道这些,又到底是谁,我可不知道你究竟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顾灵芝调查过月逸,月逸自然也调查了她的一切,却只得到简简单单的几个讯息。
冀北人士,孤儿,参军三年,忽然习得一身医术,在军营之中治好了就九王爷的救命恩人。
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知,他就好像沉寂了多少年之后,突然蹦出来的一个奇人异士。
顾灵芝眼神一冷,皱了皱眉,指尖十分自然的捏住了他手腕上的穴道:“国师大人可不是这种冲动之人,至于我是谁,国师大人眼线通天,可以自己继续查下去。”
她不说,他自然也没有办法。
如今顾灵芝周身都包裹着一种神秘的感觉,让人猜不透,看不透。
相比于一如既往嚣张凌厉的九王爷来说,顾灵芝更让人心生警惕。
松开手后退了几步,月逸的捂着口鼻剧烈的咳嗽起来,没一会儿,一点血色就出现在了手帕之上。
看到这一幕,顾灵芝眉间蹙的更紧了。
“既然国师大人如今情绪激动,没有办法继续谈论下去,那我改天再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