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前朝呈上来的奏折,远志都已经习惯将东西送到上雍宫了。
季慈打了个哈欠,今日比昨日早起了一个时辰,这让她整个人身上弥漫着一股低气压。
“王上,我还是个病人你知不知道?压榨病患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季慈叹息着摇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长着一张神仙一样的脸,做些魔鬼干的事情。
“你半夜点着烛火看志怪杂志被发现,这是你为你的志怪杂志做出的牺牲。”
季慈身上的气焰落下去三分。
事情嘛,确实是这么个事情。但李稷也没告诉她,连懒觉都不能睡,一大早起来,睁眼就是干啊。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季慈的话里带着几分咏叹的调调,左右就是不想干活了。
“再说一句我就将你丢出去。”
“哦。”
季慈瘪嘴,只好继续拿着笔完善手上的地图。
在上雍宫这些时日,两人的关系也亲近许多。毕竟上雍宫眼下只有这两个主子在,也没有谁突然跳出来在季慈耳边提起来,你和谁谁谁长得真的很像。
两人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将那些事情暂时忘掉,相安无事度过今年最后这一段日子。
李稷偶尔抬眼看她。
季慈补地图补得很认真。
季慈回想起在郑国很多年,都少有时间见到她这么认真的时候。
她改变了许多,变得他都有些不认识了。
李稷仔细回想起来,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般模样的?
不可否认,如今的季大人自然比当年娇纵无理的安和王姬更讨喜。
可是一个人的变化竟然如此之大,实在是匪夷所思。
“季慈,你知道主观唯心主义吗?”
李稷每一次说出来这个词,都觉得很怪异,明明每一个字都能理解,合在一起好像就超出了这个世界。
季慈没有抬头,“我不光知道主观唯心主义,还知道客观唯心主义。想听吗?二十两。”
这些东西,季慈不怕暴露,毕竟元闲大师的珍藏里就有这些东西。
她记得元闲大师说,这是他的旧友——送他的。
季慈的笔骤然停住了。
她有一个要了老命的猜测。
她怀疑元闲大师口中旧友就是安和王姬。
这是千多年后的理论,不应该出现在此处。
如果她的猜测没有错——
那安和王姬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
该死,当时只记得逃命要紧,还有初初恢复记忆,把这么重要的一茬忽略了。
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安和王姬身边有人和她是同一个地方来的,另一种可能,安和王姬就是那个和她同一个地方来的人。
“你从哪里晓得的?”
季慈神色严肃,双眼注视李稷的眼睛,想要从里面得出来答案。
“元闲那个老秃驴给我看的。”
其实不是,这些东西他早就在其他地方见到过了。
安和的房里。
被人用飘逸的笔画手写出来,藏在房最角落里。
李稷一直以为那是哪位不出世的高人所作,之后许多年,他再也没有在任何地方听到有人提起过这个东西。
直到元闲找到他,硬要替他驱散身上煞气。
那日元闲放弃了一大篇大篇的佛经,拿出来一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