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朗一开始只是在疑惑这些数据他在之前的洪水资料上从没看见过,越听脸色越凝重。
直到沈曦说出1998年, 祁朗一笔下去划出一道重重的划痕把纸都划破了。虽然马上回神继续记录, 但那脸色变幻莫测,精彩极了。听到后面的灾情损失更是握紧了拳头。
“你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祁朗强忍着怒气写完扔下笔站起来怒视着沈曦。
沈曦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 没想到这少年暴怒的时候也这么吓人。
她强自镇定不甘示弱地跟他对视道“就是我刚才说的那样, 明年要有大洪水啊。”
“你到底是什么人?谁教你说的这些?你们到底想做什么?”祁朗厉声问道。
祁朗毕竟还只是个1岁的少年, 还做不到真正的喜怒不形于色。
就算这小丫头说得头头是道,他也坚决不相信有什么先知预言, 这些都是骗人的把戏。
难道容爷爷真的相信了这小丫头的话?这不可能!容爷爷,怎么可能被个小丫头糊弄?
就算他是一时糊涂,那容爷爷为什么让他把人带到这里来?这是把整个祁家都绑上了贼船啊!
如果容爷爷真的听信了这丫头的话,做出什么错误决策。等这事东窗事发被捅出来,他把这丫头带回家的事也瞒不住,他也脱不了干系, 他们整个祁家都洗不干净。
何况这里是爷爷住的院子,如果有心人把这事硬往爷爷身上安,参与这事的是他一手提拔的容爷爷和他的亲孙子。岂不是要毁掉爷爷的一世英名,让他走了都不安心吗?
想到爷爷可能声名被毁, 祁朗勃然大怒。
“来人, 把她给我抓起来!”祁朗叫来警卫,一下就给沈曦按到桌子上。
祁朗怒气冲冲的押着沈曦出门,想要去质问容清,走到门口又停下来。
“你们把人给我看好了,我回来前绝对不能让她跑了!”
他不过是个还没成年的小辈,凭什么去质问容清?而且他打心底里不愿相信容清会真的想害他,想害祁家。他相信爷爷看人的眼光。
祁朗平静下暴怒的情绪,转身出门。却不是去找容清对质,而是去找大伯祁昭商量对策。
这件事现在不能让别人知道,祁朗静下心来调整呼吸,走下车时从他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喜怒不形于色是他从小就被教导铭记于心的,他不能让人看出破绽。
大伯祁昭现在正在会议室里开会,祁朗坐在他办公室门外沙发上等他。
“小朗,你怎么来了?有事找我?”等到中午快12点,祁昭才开完会。
见到办公室门口的侄子也是有些惊讶,小朗还从没单独来过他办公的地方找他。
祁昭带着祁朗进了他的办公室。
祁昭今年50多岁,是祁老的长子。曾在那十年浪潮中受到迫害,在床上瘫痪了几年,通过多年治疗复健才康复,至今未婚。对祁朗这个侄子视若亲生。
祁朗一言不发地从怀里掏出两张纸,上面就是刚才他记录下来的沈曦说的那些话。
“这是你写的?这些你是从哪知道的?”祁昭看完眉头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小朗的笔迹他自然是认识的。
祁朗将早上去容清家接回一个小丫头的事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他也知道这事关重大,不敢有丝毫马虎。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这事我要想想,晚上我回老院。”
祁昭心中也是惊疑不定,明年可能发洪水这事并不是空穴来风。
今年发生了本世纪以来最强的厄尔尼诺事件。据统计资料分析表明,每次厄尔尼诺事件发生的第二年,华国夏季多出现南北两条多雨带,一条位于扬子江及其以南地区,另一条位于北方地区。这次异常偏强的厄尔尼诺事件,很可能导致明年出现超大范围的强降雨。
气象科技部门已经作出了1998年扬子江流域可能发生特大型洪水的预报,报告现在就放在他办公桌里。只是现在暂时还没有公布出去,只在内部讨论。
如果有心人只是提前知道了这一点并加以利用,弄出这么份东西倒是有可能。可是这绝对不可能骗过容清那只老狐狸的。
一定还有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祁昭拿着祁朗给的那薄薄两页纸背着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容清不是好糊弄的,他既然敢把他们祁家拉下水,那一定是有很大把握了。
可什么人能提前预知明年洪水的情况,还能给出这么具体的数据?就算是国外最先进的气象检测系统也绝对做不到这这一点。
如果是装神弄鬼,那这些人想要做什么?那容清把祁家拉下水又是为了什么?
听祁朗说来的还是一个才岁的小丫头,他们派这么个小孩子来为什么?是笃定他们不会对小孩子出手吗?可如果是为了增加可信度怎么也该派个成年人来啊?
祁昭想了很多种可能,但都有很多解释不通的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