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绮在一年前已然同戎历一起回国,不久前,她发来消息,声称自己终于还是被那个“可恶的臭男人”给收服了。
“恐怕我这辈子都要被他压在五指山下,不得逃脱了。”电话那头,陆绮有气无力地说道。
言清黎却听出甜蜜,说道,“我看你是自愿的吧!你可是比佛祖还厉害的人物,谁还有本事把你压住不成?我看你啊,还是愿赌服输,乖乖把自己的全部家当倒赔给人家吧,这样省得你们两个见面整得总和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似的,其实啊,两个人早就不定怎么化成一个呢!”
言清黎这次回去,也是要专程为这对多年长途奔跑下来的恋人,做最诚挚的新婚祝福。
“巴黎,别了。”言清黎虽然对这里已然熟悉、亲切得有如自己的家,但是她知道,这里本不是自己的领土,她也该退出了。
言清黎怀着感恩的心,牵着言思安的手,欲将这片美丽的土地踏遍。
“安安,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言清黎喃喃说道。
言思安却一脸迷茫地抬眼,问道,“妈妈,这不是我们的家吗?”
言清黎摇摇头,道,“这里不是我们的家,我们的家在中国,是一片比这里更美丽的国土。”
“中国?”言思安眯缝着眼睛,突然问道,“那里是不是有父亲?”
言清黎倏然一震,她的胸中五味陈杂,蹙起了眉头问言思安道,“安安,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们是不是去找父亲?我好想父亲。”言思安童言无忌地回答道。
言清黎更加心慌意乱了,她说道,“安安,我从来没有对你提起过父亲,你是怎么知道的?”
言思安有些难过地说道,“我看我的朋友们都有父亲,妈妈,我为什么没有呢?我也想要个父亲。”
原来,言清黎
昨天夜里,在电话里同陆绮交谈商量回国之事时,看似在管家的陪伴下,专心玩玩具的言思安,却像个鬼精灵一般,将言清黎得说话听了个事无巨细。
言清黎在期间谈到了“安安他父亲”几个字,令言思安本就疑惑的小心灵,更是记忆了下来。
当然,言清黎谈到了夏侯谨,也只是谈起她回国后,务必要同他签订离婚协议,一刀两断的事情,电话那头的陆绮自然表示支持。
言清黎万万想不到,自己无意中说的话,也会带给这个她以为“不懂事”的小孩子,心灵上深深的触动。
本来,这就是个需要父母关爱的年纪,再加上同伴们都有父亲,故事里的小孩子也几乎都有爸爸妈妈,每每这时,言思安便会生出一点疑问了,这样积攒得越来越多,他便也会追问出几句来。
不过,言思安毕竟是年幼的小孩子,还不懂得怎样用清楚的语句来表达自己的疑问。
他曾经问过管家道,“父亲是什么?”
老管家道,“每个人都有父亲,有了父亲和母亲,我们才可能来到这个世界上。”
“那我的父亲呢?”言思安继续追问道。
管家对言清黎的事情略有耳闻,也不免有意编造了几句善意的谎言道,“你的父亲……他是一位极好的人,只不过他现在你们中国,他很想念你。”
“那他为什么不来看我?”言思安几乎是悲伤地说道。
这虽然是抛给了管家一个天大的难题,但是他同样有办法应对,回答道,“你父亲啊,他正做着不同一般人的伟大的工作,那是上帝派给他的责任,哪一天他为上帝服务完了,他才能来看你。但你要相信,你是想念着你的,想念你和你的母亲。”
言思安这才罢休,止住那令人恐慌的“为什么”了。
不过,他的
心依旧在探寻着父亲的所在。
这时候,听闻母亲说回国,言思安几乎是兴高采烈的。
他终于可以见到“父亲”了。
言清黎却盯住那双纯真无邪的眼睛,不知道怎样回答儿子的这个问题。
言清黎想告诉自己的儿子,他已经没有了父亲,或者父亲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永远离开了他们母子……可是,她又隐隐觉得,这对一个无辜的孩子来说,是那样得残忍。
“有母亲不就足够了吗?妈妈对你不好吗?”言清黎几乎是哀求着问道。
言思安摇了摇头,又点点头,说道,“妈妈对我很好,不过安安觉得,有父亲母亲两个人会更好一些。”
“为什么?”言清黎倒变得如同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