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龙腾,龙腾云州!”
一声炮响,镖旗招展。镖师三十,马车十架,足以称得上庞大的镖队从镖局正门走出,浩浩荡荡的往云照东城门行去。
如此扎眼的镖队,瞒不过有心人的耳目,那就不用去隐蔽,反倒越高调越好,声势越浩大越好。没实力的小毛贼不需担心,而有实力的大寨见了这般气势,也得掂量掂量。
一路往东,镖队稳步前行。赵星扬看似豪气冲天,不拘小节,实则心细如发。
一名趟子手举旗前探十里,两侧各有趟子手侧翼散开,遇林入林,遇河过河,两人一队,交替轮换,完全是行伍中斥候的用法。
赵星扬不止爱读古籍杂,对兵竟似也有涉猎。如此布置,纵有埋伏,亦难以靠近镖队,早早就会被发现。
“云州龙腾,龙腾云州!”
镖队一路喊着趟子,连过数处险地,未历分毫波澜。纵有眼睛盯梢,看着镖队这般浩大,斥候这般紧逼,便也收敛心思,不敢动弹。
直到赵星扬带队一直过了鸡公山北麓,通过了雷县,接近了雷公河。
雷公河宽逾十丈,其中乱石嶙峋,水流甚急,夏季雨水充沛时,其声若雷鸣咆哮,故得此名。
赵星扬行马在镖队正中,兼顾前后,已经隐隐能听见湍急的河流奔涌之声。
他眉头微蹙,问旁边的镖师:
“都要到雷公河了,前面怎么还没回报?”
“该小林子了,我让他去问问,把人替下来。”
镖师点了个趟子手,那人一溜烟当先往前冲去。
镖队脚步放缓,足过了盏茶功夫,前面还是没有动静传来。
按理说前探斥候交替行路,一人前替,就该有一人回报。但现在人过去了,却没一个来回话,不符合规矩。
赵星扬又等了片刻,一挥手,将镖队喊停,沉声道:
“不对劲!不止前面没回话,左右两翼的都过了交接的点儿了!遇上事了。”
他吩咐镖队原地结阵警戒,自己打马上坡,居高眺望,凭三练的目力,轻易看到了已不远的雷公河。
雷公河河水滔滔,一座吊桥在上面轻晃,似乎随时都会断裂。
河边聚集了一大群人,个个都是打扮粗豪,粗看至少有四五十人。
而在他们旁边,还有几人被人按着,跪倒在地。
赵星扬眼睛大睁,那跪着的几人,正是镖队的斥候!领头的粗豪汉子也看见了赵星扬,微眯着眼,大笑道:“赵镖头,别来无恙!”
“姓宋的,你怎么在这?你待如何!”
赵星扬沉着声音,纵然没有刻意发力,声音也穿过老远。
几名趟子手连信号都没来得及发出,肯定是这头目亲自出手。
这里离鸡公山大几十里,他们怎么会从山里到了河边?
“如何?山匪遇见镖队,你说我待如何?”
宋老大嘿嘿一笑,浑不在意的拍了拍一个俘虏的脸。
赵星扬手紧紧握住长矛,寒声道: